在意的坐他对面一样。
但真正回到属于他们彼此记忆深刻的地方,她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她有点想逃。
面条端上来,陈观野始终没理会她,埋头沉默地吃面。
周远夏一刻也不想再这里多待,主动说了一句,“你吃完就尽快回去吧。”
陈观野没回,看到她欲起身,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不吃浪费了。”
“……”
这句话的潜台词——他有话要说吧?
横竖也是躲不过的,早说清楚也好。
周远夏坐回原位,拆开筷子吃面。
只是……
“这面条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毕竟这么多年,应该也换了新的做法吧。”
周远夏语带双关地说道。
陈观野直接把她面前的碗拉了过来,一口一口,不发一言将面条全部吃完。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她说道:“没变。还是原来的味道。”
周远夏:“……”
周远夏不想跟他拐弯抹角,直接把请帖递到他的面前。
陈观野扫了一眼,开口道:“你想听到我的恭喜?”
周远夏微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陈观野拿过请帖,里面是她跟贺商的合影,上面是她亲手写的宾客名字。
她的字迹大多比较潦草,尤其写名字的时候习惯一笔带过。
他的名字却一笔一划写得棱角分明,每一个笔锋都像是在划清界限一样。
陈观野勾唇冷笑,问,“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的话吗?”
周远夏沉默。
她本以为忘记了,但偏偏又在一瞬间精准地撞进她的脑子里。
高中那次下山之后,陈观野就带她回了家。
浑身湿透加上捡书包时受了伤,她很清楚回到叔母家会遭遇什么。
所以,当陈观野说带她回去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那一天,她累得睁不开眼。
洗完澡穿着他的衣服在客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恍惚之间,她听到了陈观野的好友詹律来找他。
“大少爷,你也不用这样糟践自己吧?你这还病着呢,本来爬山都不该去,结果你又淋雨又背人的,图啥啊?”
“图她打我脸。”
“……”
“让你买的保温杯买来没?”
“买了买了。”
“这勺子丑死了,女孩子都喜欢可爱的,下去重新买个粉色的上来。”
“……”
少年语气病恹恹的,可提起周远夏的时候,连呼吸都是热烈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理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交集。
但在他面前,她的理智总是会被他的真诚所瓦解。
那个年纪的她,遇到真心和善意实在太难。
更何况是如此浓烈的情谊。
后来,她挑了一个周末,把她借穿的衣服洗干净就打算给他送回去。
那天的莲峰港突然下起了雨。
她一路护着衣服小跑进花园里躲雨。
刚到楼下就听到上面传来物品碎裂的声响,像是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不时还有一个女人尖利又崩溃的哭喊声,隔着雨雾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就该跟你爸一起死掉!”
“你为什么要活着!你们除了会拖累我有什么用?你死了我才能解脱……”
即便面对叔母,他们也不曾这般恶毒的诅咒自己。
周远夏忽然有点犹豫,能不能上去。
下一刻,她就看到陈观野被赶了出家门。
他的额头有明显的淤肿,上面还在流血。
鲜血被雨水冲刷地流淌在身上,把他的白色外套都染红了一片。
他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把他浇得浑身湿透。
随后,一个精致漂亮的中年女人打着伞从楼上下来。
女人的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厌恶和不耐烦。
就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样。
她一把推开他,走向后院的车场。
周远夏不擅长安慰人,她还在纠结着该不该过去。
突然,一辆黑色的跑车开了出来,像是失控一般朝着陈观野而去。
周远夏吓了一跳,刚要惊呼出声,雨雾中发出尖利地刹车声。
车子在离陈观野极近的位置骤然停了下来。
陈观野甚至没有挪动一步,就这样无声地和车里的人对峙着。
周远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会有这种母亲,她刚才是想撞死陈观野不成?
到底她还是犹豫了,她把车子后退,又换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