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想是比她更有经验。
秦黍跟沈海低声说了几句,交待了一下情由,便带着宋大郎跟着杨叔走了。
杨叔寻到的铺子,说起来还是杨婶早上提起的那家。秦黍站在铺中,看了一眼老板,然后又将眼瞥向了一旁的杨叔,小声道:“杨叔,我家是租铺子,不是买铺子。”
她原道是杨婶话传错了,杨叔才整出这一桩乌龙。
杨叔同样低声回道,“他们家这会儿变了主意,铺子不卖了,改租啦。”
秦黍听见便看向老板,扯起一抹笑道:“店家,你们家这铺子是个什么情况啊,这租金作价几何啊?”
那老板先是看向了杨叔,道:“这是你家那个内侄女?”
“对对……”杨叔笑道,“你别见她人小,但她们家的事儿她能做主儿。”
老板心道,这他倒是看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宋大郎,拢共来了两个人,这张嘴说话的却是这个小的。
他看向秦黍,直接道:“丫头,你既是老杨的内侄女儿,那跟外面说的那些场面话咱们也就省了。我这铺子原是要卖的,只是候了这些日子也没卖出去,这不一听老杨说起你这茬儿,我寻思着租也是行的。”
他道:“只不过因着我家急需钱周转,所以我这租钱不是一月一交,而是一年一交。自然,我也知道这不合市面上的规矩,所以租金方面我自是也要便宜些。这一年一交,那便是十八两一年,要是一月一交的话,那便是一两六钱银子一月……”
他话还没说完,秦黍便抢道:“我们自是愿意一年一交的。”
这笔帐瞎子都会算,一年一交可比一月一交要省去一两二钱银子呢。这一两二钱银子搁在往年那也占了秦家半年的积蓄了。所以这便宜不占秦黍就是个傻子。
只是她话一出口,心下便有了些犹疑,实在是她手上的银子也没有那么多。她心下几番思量,面上却一点儿神色都没露,和这店家该商谈的商谈,该攀情面的攀情面。
你来我往后,两方就定下了章程。明天辰时过半他们便在这铺子门口碰头,一手交钱一手签订租赁凭书。
告别了店家,秦黍他们转身进了杨家铺子。这杨家铺子做的是木工活儿买卖,铺子里摆得都是一些做好的桌椅成品。
秦黍跟看着店的杨二郎问了声好,便和杨叔说起话儿来,“他这铺子原先是要卖的,这会儿又不卖改租了,就跟儿戏一般,是不是这里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儿啊?”
他们一路过来的匆忙,一到地方,那店家便在铺子前候着,有些提前该问的话便没来得及问。
“他们家啊,原先把这铺子这价儿作得太高,吓跑了成心要买的人,后来家里的儿子不成器又打伤了人,又急需钱,便就想着将价儿放低了一些卖了。可这秀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消息都是通着呢。人家往牙行使些钱也是能打听到的,这不都知道他急用钱,就压着劲儿不买,就指着他这铺子的价儿还往下降呢。”杨二郎性子活泼,嘴也伶俐,像极了杨婶,这不秦黍一问,他就把自己知道的就一句不带留的都嘚啵出来了。
杨叔就瞪了他一眼,斥道:“你怎么说话的啊,就这般说你林叔啊!”这是嫌杨二郎刚说话的语气不好。
杨二郎就要笑不笑地道:“也就您老能跟林叔合得来,他那么抠门的性子,这一条街上开门做生意的,你见哪个愿意和他多来往的。”
杨叔见他越说话越多,忙止住道:“你还是少说几句吧,怎么什么人一到你嘴里就满身不是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杨二郎还挺嫌弃他爹的,“您呐,就被那几碗黄汤给收买了,也不看看为了那几碗黄汤您都倒贴多少顿饭食进去了。人家那帐可比您算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