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莽族怎肯安安分分地北归,他们在京都附近大肆劫掠,赚得盆满钵满,一时间百姓十室九空、苦不堪言。某日上朝,众位文臣武将又在就莽族之事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要打,有人要退。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被推了出来。江晗光和兵部尚书王大人出来,极力举荐云昭前去平叛。此事太过荒谬,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了。
夏朝不是没有过女将,开国之时平城公主便以一己之力组建了几千人的军队,帮助先帝取得江山。然而,平城公主何许人也,那胆气和魄力非一般女子能比。云昭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前将军之妻,能有什么本事?就算之前为了救江晗光确实显出了一些不同寻常女子的英勇气概,可是离上阵杀敌也远远不够啊。
威帝却不这么想,江晗光在他看来是早就该除去的心患,他正愁怎么想办法治他的罪。一听说他竟然推举自己夫人去平叛,心中大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即拨给云昭区区一百人的小分队,“鼓励”她效平成公主之法,奋勇杀敌。不过据说因为此事决定得太过匆忙,国师事后才知道消息,一向支持威帝的他竟然跟威帝大吵了一架,把威帝气得半死。
这些事情阿念自然是都不知道的。秋不回从来没有主动过来告诉过她,也从来没有给她拿过来一封书信。她没有办法,只能夜以继日地破灵补灵,希望能快一点出山。期间血脉又淤堵过几次,甚至有两三次十分凶险,若不是百里整日整夜地帮她化解,她说不定早就如同云旸信中所说“不是疯就是傻,要不就是残”了。
可惜这么久以来,她连一次百里的样子都没有看到过。
有时候她会犯傻,在想,说不定这个百里郎中是忍冬?可是很快又觉得荒谬。采芹说百里郎中很早就认识他们,她想象不到忍冬会有任何理由跟叛军牵扯。自那日一别后,她便再也没有忍冬消息。她心中的担忧与日俱增。
转眼间天气越来越热。一日采芹过来,兴奋地跟阿念说池塘里的莲子可以摘了,可惜她不能出去吃。阿念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跟舅舅他们约定的三月之期就要到了。
她的破灵已经接近收尾。中间虽然各种波折苦楚,好在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当她所有灵脉全被震碎的那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封印的消失。那折磨她、囚禁她、却也温暖着她的一团火慢慢熄灭,就好像与娘亲再一次的告别,不禁让她泪流不止。
这几个月来,采芹越来越依赖阿念。阿念也很愿意每天早上用一刻钟的时间陪小姑娘说话玩耍。她给采芹讲爷爷以前跟她说过的故事,用蝉笛给她吹奏乐曲,跟她一起放声高歌。灵力慢慢恢复后,她还会给采芹表演一些抓水成冰、火舞九天的小戏法。
她对水与火的操控越来越得心应手,现在灵力虽有滞涩,可是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已经让她脱胎换骨。有一天,她变出了许多冰蝴蝶环绕着采芹,而脚下是一片烈火幻化而来的花朵。火苗摇动,如同微风吹拂大地。采芹穿着红色的衣裙,裙摆飞扬,又跳又笑,开心得不得了,与一年前那个怯生生乱糟糟的假小子判若两人。连一向不怎么喜欢表露心迹的剑影也高兴得露出了大白牙,像个傻里傻气的大男孩。阿念虽然不能亲眼见到他们的样子,可是听到他们的惊叹和欢笑,也忍不住十分愉快。
有时候跟采芹说话的时候,阿念会抽空练习用左手操控隼羽。她的右手还是不能用力,好在这一年多来她时时练习左手,如今倒也还算灵活。
“阿念姐姐,你的法术什么时候练好啊?”采芹乖巧地坐在洞口,询问阿念。
她笑笑:“很快了。估计就这几日,我就能把最后的一点灵脉修复好了。”
“哦。”采芹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若是阿念在外面,定能看到她脸上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