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上退后,喊道:“既然有国师大人相助,我们就不添乱了。撤!”
众人很快撤了个干干净净,只留阿念、国师和忍冬。
阿念早已忽略了四周的混乱,一双眼只定定地往国师望去。她看到,灵魂!缠绕的灵魂!扭曲的灵魂!一个巨大狰狞的灵魂下面,两个弱小的灵魂卑微匍匐,抵死纠缠。
相繇!终于等到你了!
手中积蓄已久的力量倾巢而出。那是她全部的灵力!她灵脉所能承受的极限!她要试一下,传说中的相繇到底有多少本事!
相繇漫不经心地伸出胳膊,将手中的拂尘往前微微倾斜,就像要去接住一滴春天的雨露、秋天的落花一样,不紧不慢,神情自若。
汹涌澎湃的灵力呼啸着打到拂尘上,却不能再往前移动分毫。而相繇轻震拂尘,悠然地往前一送,那本已如绵羊般乖巧的灵力竟然掉转头来,张牙舞爪地向阿念反噬而来。
阿念急忙往旁闪躲,那股反叛的灵力毫不留情地擦肩而过,巨大的吸力如飓风般将她带翻在地,让她连摔几个跟头才止住。再起身时,已然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她不敢停手,一边躲避一边重新聚起灵力再次攻去,可是灵力还未出手却陡然一空!她震惊道:“怎么回事?我的赤水脉竟然不灵了!”说罢,她不再恋战,后退几步,纵身一跃,想要逃走。
相繇笑了,而后啧啧叹道:“好好的赤水脉,竟然如此不堪大用。”说话间,他抬起手来,那是一只苍白干瘦如同在水中浸泡太久的手,那手往上轻轻一指,正在往外纵跳的阿念顿时如同撞到了一堵坚硬无比的石墙,“砰”地一声,眼冒金星,差点昏死过去。忍冬赶紧上前一步抱住她,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转过身去,对相繇说:“师伯,您也惩罚够了,还是赶紧取赤水脉吧。”
相繇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慢悠悠地说道:“忍冬啊,我的好师侄,师伯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赤水脉的滋味有多美妙,你不知道吧?想不想也尝尝?”他咧嘴一笑,凑到忍冬耳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可比之前西平公主的皇族血脉好吃百倍、千倍、万倍,都不止啊……”说完这话,他直起身子,桀桀地笑着,空着的手中灵力突显,耀眼得刺目。光芒平息之时,一把黑得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垂手捏着匕首,绕过忍冬,不慌不忙地朝昏死的阿念走去。
这时,他的背后,忍冬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止住了他的脚步:“既然如此,还请师伯让我亲自动手,成全师侄对您的一片孝心。”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军营上方响起,却被厚厚的结界阻隔,无法逃离。原本昏睡的阿念被活活疼醒。那种疼痛,比她在破灵阵中解封时痛,比她被秋不回挖取灵脉时痛,比过去一辈子所经受的所有的痛加起来还要痛!
她睁开眼睛,看到忍冬面无表情地握着一把黑色的匕首,而那把匕首正深深地插在她的胸口。忍冬双手颤抖,连带着那把匕首也在抖动。阿念死死咬住嘴唇,鲜血从嘴角蜿蜒流下,她却扯出一个笑容,抓住忍冬抖个不停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往自己身体里刺去:“你若入地狱,我也同你一起……”
忍冬漆黑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波澜,再抬眼时,里面已是一片沉寂。他催动浑身的灵力,抬手猛地往她胸口的匕首上拍去,墨黑的匕首瞬间隐入她体内,消失不见。
阿念一声闷哼,两只手在身侧使劲抠抓着地面,连十个指头的指甲翻起,都没有停下。身上更是止不住地痉挛。
璀璨夺目的赤水灵脉从她体内浮出,慢慢凝结,越来越小,越来越亮,最终变成巴掌大,是一颗火焰与寒冰缠绕的耀眼灵珠,握在手上也不知道是冰冷的热还是滚烫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