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小孩。”
“人是要长大的,不过在那之前,你拥有可以哭的权力。”
“就算是大人,亲人离世,也会哭的像是一头小猪呢。”
那是宫尚角第一次见到霜月。
不,那倒也不算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对霜月这个名字就有印象了。
只不过,正式会面还是他弟弟和母亲死去后的不久。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
原来他才发现,原来他时常高挑远方的时候,那屋檐上的人影便是她了。
说起来也奇怪,霜月名义上是保护宫门的执行人,但是宫尚角长大之后才发现,与其说她在保护宫门,不如说宫门的人下意识都在保护她,尽管她的真实身份只有执刃一个人知晓,但是在执刃和三位长老有意无意的态度下,整个宫门也对她敬重有加。
“母亲去了哪里呢?”那时候的宫尚角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经历了亲弟弟和母亲离世,也陷入了迷茫的状态,他每日入睡的时候都会想到母亲和弟弟死去的惨状,每次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穿着薄衣出门的时候,就在那时,也能看到一同望着月亮的霜月。
他运用轻功上了屋檐,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的脚边摆着一壶酒,她对着上来的宫尚角摇了摇酒杯,“喝吗?”
宫尚角垂下头,拿起了另一个酒杯,一杯饮下,热酒下了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宫门地处高位,就算是夏天,到了夜晚风吹起也是冷的,“人们常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星星,”她伸手指了指天空,“所以,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
“天空才会越来越亮。”
宫尚角抬起头看着满天星河,把他黑色的眼睛照的透亮。
霜月撑着手臂,一同抬起了头看向夜空,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风,“以后走夜道,再也不怕了,因为他们都陪着你。”
“……嗯。”过了半晌,宫尚角应了一声。
霜月转过头来,把酒杯往他身边一放,宫尚角察觉到她的动静,他看了几秒再拿起了他的酒杯,霜月把他的酒杯满上,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们不过是踏上了去往星辰的路,想哭就哭吧,小孩。”
“……我可不是小孩了。”宫尚角否认道,他眼里似乎有泪花,看着霜月的那双眼睛,他又叹息了一声,“我可以叫你阿月吗?”
“嗯,随你称呼。”霜月点了点头,反正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她并不在意。
“能抱抱你吗?”
这次轮到叹息的是霜月了,她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抱住了宫尚角,“话说反了吧,宫尚角。”
宫尚角的头埋在她的颈间,她的怀抱很是温暖,明明他的年纪还不大,但是却残酷的被迫成长,踏入了那个纷扰的世界里。
自那之后,宫尚角成长的速度越来越快,连脸色也跟着越来越冷了。
连话都不会多说几个字。
只不过偶尔,下人们看到那冷若冰霜的宫尚角看到那位霜月小姐的时候,脸色才会稍微好一点。
如同冬日化作了春风,温暖如春日。
宫尚角的工作一向都是在外面的,出去的时候时常都会去找一下霜月,不过这个人太过于游移不定,宫尚角找她都是凭运气,就像是要抓一缕抓不住的风,再怎么去握,也是握不住的。
不过霜月知道宫尚角出宫门之前会找她,就会特地来到角宫找他。
宫尚角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坐在屋檐之上。
“阿月。”看见她的时候,宫尚角便这样轻轻唤她,“我出发了。”
“一路小心。”而坐在屋檐上晃荡着脚的霜月,也这样回应着他。
等他走远之后,霜月才会慢慢的回到后山或者是其他地方去了。
偶尔都会撞上来到角宫的宫远徵,宫远徵于霜月而言,也算是一个老熟人了,每次看到霜月在屋檐或者是树杈上的时候,宫远徵都会忍不住的嗤笑一声,明明是一个女孩子,不在地上待着,天天往屋檐上跑,不过霜月每次都会反唇相讥,“你不也是一样吗?”
宫远徵也是一个喜欢到处跑的人,估计他是宫门内唯一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脾性大,喜欢到处玩。
特别是针对除了他哥哥的所有人。
虽说大家都对他说,要对霜月敬重,但是毕竟是小孩子一个,平时跟霜月相处起来,大大咧咧的没个礼数,但是霜月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一旦脾性上来了,还能跟宫远徵吵一个回合,叽叽喳喳的多热闹。
但是说实话,霜月最喜欢的,莫过于这样很有活力的人了。
人充满活力总归是好的,不像是她,没人看着她的时候,就死气沉沉的,一不小心就会看着远方发上一整天的呆,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在那里看着,而他就像是一只鲜活的蝴蝶,每次运用轻功飞起来的时候,翩翩起舞。
他头发上的铃铛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