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出去的话,没有立刻反悔的道理,楚留香无声苦笑了一下,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话未说完,那黑衣少年已从另一窗子的窗帘后闪了出来。罗真和楚留香都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罗真的耳朵很好是真的,她既然能确定那处窗帘后没人,自然也就能确定这处窗帘后有人。
原来这黑衣少年刚刚是从第一扇窗户翻出去了,又从外面的屋檐下轻身渡到另一扇窗后。外面堵人的丐帮弟子自然没听到任何动静,更谈不上抓人了。而屋子里的南宫灵一行,也在错失了人后,下意识认为他逃了,没再搜别的窗帘,这是利用了人的心理盲区。
黑衣少年看了楚留香、罗真和中原一点红一会儿,没有感谢他们帮自己混了过去,反而疑窦丛生。特别是楚留香最可疑,罗真和中原一点红也就算了,无缘无故,事不关己而已。但楚留香和南宫灵可是朋友,于己却是素昧平生!
甚至刚刚他们赌了一场、打了一场,还算是有冲突呢!
两人你来我往了些嘴上功夫,楚留香的确名不虚传,虽是斗嘴,却卸下了这少年的疑心。到了后面,在罗真看来,与其说是斗嘴,不如说是调.情——想到这里,她心里动了动,说起来这个黑衣少年看起来确实漂亮的过分了,即使举止没有透露出女儿姿态,也不能排除男扮女装啊。
就在罗真围绕经典桥段‘女扮男装’这一条深想下去时,白玉魔丐却杀了个回马枪。
“没想到名动天下的楚香帅也会骗人...”白玉魔丐冷笑了一声:“我们帮主哪里会被这般手段骗住?不过是楚香帅在前,实在不能弄得太难看罢了。他与楚香帅有兄弟之义,实不好为了一个小子起冲突。”
“如今帮主是顺坡先走,教我来收拾首尾。左右我与楚香帅你并无交情,撕破脸也无妨。”
黑衣少年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与他可没什么关系!”
白玉魔丐却不管这话,只问他:“你是要自已出去,还是等咱们进来?”
那黑衣少年性子火爆,也不愿无故受人恩惠,更兼此时不想连累其他人,想也不想就飞身跃了出去。再一听,是一路呼和之声,大概是与外面的丐帮弟子打了起来。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丐帮人多,纵使他武功再好,被抓恐怕也是时间问题了。
黑衣少年是出去了,白玉魔丐却不急着出去。而是看向了罗真,面露垂涎之色:“桥归桥、路归路,那南宫灵要做正人君子,要做天下第一大帮的龙头,免不得虚伪做作一番,我白玉魔却不是这样!”
“小娘子今日得罪了我,却是要赔罪的!”
白玉魔丐实在是色中饿鬼,他当初为正道武林不齿,正是因为奸.杀了十几名闺中少女!
罗真当然知道,所谓‘赔罪’不会是口头道歉——既然不能善了,那就不必善了了。
白玉魔丐见她面色不变,丝毫没有惊恐害怕,心里越发不爽,又想到了刚刚反被人拿住...冷哼了一声,取出了自己的兵刃:“这便是小娘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什么南海观音?不过是江湖人糊弄小姑娘——”
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都没动,中原一点红是拿钱办事的杀手,而且他也不认识罗真,自然不会动。而楚留香则是想看看罗真的真功夫...对于练武之人,特别是他这样嗜武的,根本挡不住这种好奇。
左右他也不觉得白玉魔丐能赢过罗真,除非用上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真要是那样,他再出手就是了。
白玉魔的那件兵刃十分古怪,似钩非钩,似爪非爪,十分刁钻。一般来说,用这种武器的,不是特别厉害,就是特别菜,白玉魔丐属于前者。
只见他接连送出数招,招式格外诡谲多变,别人的招数都有一个大致路数,或大巧不工,或灵活精巧,或中正平和,或出其不意。但白玉魔丐这些招数,依托他那奇怪的兵刃,可以是任何一个路数,这就让对手很难适应,一下不察就要被他害了。
当然,他这般也不能说是取巧,能像他这样为难对手,就得先像他一样对那奇怪兵刃得心应手,又在使用种种路数的攻击时收放自如。
平常白玉魔丐就是靠这一手屡屡取胜,这才有了如今的声名,别人再不齿他,也不敢得罪他。就算当初他被逐出丐帮了,如今丐帮新帮主上位,需要稳定内外人心,不还是要请他回来?
然而遇到罗真,却并不管用——只能说,他被罗真天克!
白玉魔丐那一手,最关键的便是收放自如,但如果他的敌人比他更加收放自如,那又怎么说?
罗真因为没有身体素质、内力等配合,无法发挥出全部‘经验’的威力,但单论她对剑的掌控,却是一样的。那庞大的经验化作涓涓细流,从她的手流入剑本身,于是剑也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白玉魔丐难以捉摸,她便是一针见血,总在最要害的地方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