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忙扶她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给她抚着背,下面的奴才们递温水上来,皇帝亲自喂了她喝了两口,这才平静下来。她望着皇帝,眼神里好像看不够的留恋“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不行了,只怕都撑不到御驾回銮。其他都罢了,臣妾只有两件事情,不曾放心。”
皇帝扶着她,道:“你且说。”
富察氏道:“一个是三公主的婚事,您想将她嫁给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这个孩子,臣妾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皇子们的伴读,原也是个极好的人选。臣妾知道您是在犹豫,怕臣妾不舍得将三公主嫁到蒙古去。但是抚蒙本来就是圣祖爷定下的国策,大清多少公主都嫁去蒙古科尔沁,臣妾的孩子也不应该例外。臣妾请求皇上答应臣妾,将三公主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尔,让她尽到大清公主的本分。”
皇帝的眼里浮出泪意,他握着富察氏的手,和她承诺道:“朕答应你将和敬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尔,但是和敬不必跟以往嫁去蒙古的公主一样到草原去和夫婿生活,朕会给她在京城里另开一个公主府,供她和额驸居住。”
富察氏听闻,因无力行礼,只能以手击头,表示敬意和感谢。之后又说起另外一件事“臣妾走后,六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可有想好下一任皇后的人选吗?”
富察氏看着皇帝有些闪躲的目光,不由得笑了,道:“夫妻近二十载,臣妾自认为还有几分了解陛下的。臣妾心里一直都知道,如果有第二个皇后,您一定会封给那拉氏的。”
皇帝有些赧然,不知如何接话。富察氏却说道:“陛下不必觉得愧疚,那拉氏从潜邸一直侍奉您到现在,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皇后人选。但臣妾更多的是为皇上而高兴,皇上一直希望能给那拉氏一个正妻的名分,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皇帝的眼泪流了下来,滴在富察氏的手上,富察氏吃力地伸出手给皇帝拭泪,一边微笑着安慰他道:“那拉氏对皇帝是最情深意重的,臣妾走后她也一定会把后宫管理好,也会照料好您。这些臣妾都不担心,只有一样,如若不说,臣妾终究难安。”
皇帝道:“你且说,朕一定答应你。”
富察氏握紧皇帝的手,道:“臣妾与那拉氏姐妹那么久,也知道她的性格最是执拗不过。如若日久之后她有什么地方冲撞了皇上,请皇上念在她服侍您从潜邸过来的情分,以及和臣妾的姐妹情分上,不要见弃于她。不然夫妻恩断,也是毁了她对您的一腔情分啊。”
皇帝眼里有几分不解,但还是答应道:“朕向你许诺,永远都不会见弃于那拉氏。”
富察氏慢慢地闭上眼睛,唇上尤带着心愿达成后的微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这样,妾就放心了…”
皇后在局外看着,已经泪流满面,她感觉画面已经开始碎裂,不由得伸出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姐姐”她大声叫富察氏,好像要撕心裂肺一般“姐姐!”
却只听到太监的声音在报“皇后娘娘崩逝了…”
周围的场景不断的变化扭曲,最终回归于平静,皇后躺在床上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衣襟前全是泪痕,可见梦里是真哭了。
她又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富察氏的音容相貌,心中一阵难过“姐姐…你是担心我,特地托梦给我罢。”
“可是我做不到。”她痛苦地想:“做不到像你一样,万事以皇上的心意为先。甚至是皇上给令贵妃做了一首诗,我都要嫉妒半天…”
“姐姐…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做一个皇后啊…”
“我昨天,又和皇上吵架了,小十二步射落了后头,皇上骂他骂得凶,我争了几句,就遭了饬斥,所以这几日他去圆明园我都没有跟去,自行去盘山养病了…”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