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至,故州一连下了几天的小雪,也在这日而止,天晴。
“天终于晴了,”郜白趴在教室的窗台上,看着积了一层莹雪的青松依旧挺拔如常,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泛着光。
回身,郜白又黏在了穆瑾的身上,揽着穆瑾的腰,将脑袋放在她的肩上,懒洋洋道;“我一想到今天下午过完元旦就放假,我是一点学习的心情都没了,怎们还有两节课呀?”
穆瑾摸了摸郜白的脑袋,温声道:“剩下两节课也挺好过去的,数学和语文,陶淘老师今天讲练习册,今天刚好周六,语文课看书难道不开心吗?”
“对哦,剩下两节课也不难捱。”郜白直起身子,接着道:“你下午还能回去吗?雪今天才停,也不知道路有没有被封。”
昨天晚上,郜白第一次见到穆瑾发脾气,宿舍的门应该到现在还在疼。
原因就是下雪封路她可能回不去,跟天气生了一晚上的气。
今天放晴后,穆瑾的眉头也跟着放晴了。
“应该可以吧,我爸的同事前几天刚好来市里办事,今天也要接他上初中的女儿回家,就顺带把我和我弟弟捎上。”穆瑾的的话语难掩雀跃。
“真好啊。”郜白笑着感慨了一句。一抬头,便看到从教室前门进来的沈听雪和丁夏,俩人缩着脖子,冷得打颤,但嘴里叼着冰棍的是一口不浪费,嗦地那叫个满足。
沈听雪将手里两袋雪糕递给穆瑾和郜白。
郜白立刻双手接过,“嘿嘿,真是叫朕好等。”拆开后,一口一口皆是满足,“舒坦~”
穆瑾也拆开了包装袋,靠着暖气咬着人间美味。
丁夏最后一口下肚,便描述起了教室外激烈的战况。
西北地区是不缺雪的,但每次落雪,无论是小朋友还是大孩子,都似初见般,总是要与雪亲密接触一番。
因为积雪,上午第二节课下的课间操没法照常开始,操场便成了成了雪球飞舞之地。
不光是操场,踉踉跄跄走在校园的任何地方里,总有雪球让人防不胜防。
教室也逐渐被攻陷,那些守着暖气与世无争只想安静学习的乖巧学霸们,不时地也会被雪球问候,更有甚者后衣领会被灌雪,仰天长嚎一声后,有人就会被“雪洗”。
沈听雪坐在郜白前排苟盛的位置上,边听丁夏描述边补充,接着……就被雪球“盖帽”了。
咬牙转过身,武杰呲着大白牙乖巧地站在桌后,沈听雪立马站起身,怒气冲冲道:“武……”名字没喊完,就发现武杰身旁蹲了一人——聂云天笑得一脸开怀。
沈听雪瞪了桌下人一眼,只是这 一瞪,没有丝毫嗔怪之意。
聂云天快速起身,笑着与武杰对视了一瞬,撒腿就跑。
一眨眼,俩人便不见了。
沈听雪,可不是受这气的姑娘,顶着一顶破烂雪帽,握着拳就冲了。
其余三人见怪不怪,接着聊。
就在这时,苟盛同学轻手轻脚从教室后门走进,悄然行至四组三排,佯装成取东西的样子,而后用快到丁夏来不及出声制止的速度,将藏在手中的一个小雪球,塞到了郜白后颈上。
“嘶——”郜白立马站起身,怒目圆睁向教室后方看去,就见一人跑得东倒西歪,周围的椅子被碰地七零八落。
“苟!盛!”郜白一声吼,大地抖三抖。
穆瑾头都没往后转,抱臂起身让了让。
正在看热闹的丁夏,冷不防地也被雪击中了后肩,往后一瞧,1班生活委员王洋在4班前门正朝着丁夏吐舌头扮鬼脸。
几乎同一时间,丁夏和郜白双双起身,一个前门追击,一个后门“雪恨”。
穆瑾,一个坚定不移贯彻“生命在于静止”的年轻人,归置好几人吃完的雪糕垃圾袋后,带着唇角的弧度,打开了保温杯,在氤氲热气中,由衷地叹慨了句“真好”。
许是佳节已然来临,又逢雪落光洒,这个课间,比往日都要热闹。
平日里与学习密不可分的4班大佬们,今日也都离开了座椅,歇笔换雪,开辟新的一方天地。
都好,都好。
穆瑾环视了空荡荡的教室一圈后,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雪压青松,身不倒。枯柳依旧在,雪满枝头。
与这静谧相称的,是周围你来我往的追逐嬉戏。
一中冬春季校服是黑色的,满身素雪,衬得这黑在阳光下越发的净亮了。
花坛旁,熟悉的身影磕磕绊绊,雪球飞来冲去,笑声被无线拉长。
李泽和陈旭晓左右手各执一雪球,大笑着,步步逼向于杨,于杨垂手缓步后撤。
忽然,于杨弯腰,似是要用花坛沿上的积雪回防,李泽和陈旭晓视线被吸引,未曾想只是一假动作。
紧接着,于杨挺身,右胳膊向后绕过腰际,抬手,小雪球正中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