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交车上坐了一段时间后文力还没有从兴奋中缓过神来,一直在我旁边说个不停,还说很遗憾忘记邀朋友来看这么精彩的演出,我笑他以后还有机会的嘛。
“姐,你真幸福,有阿南那么喜欢你!”文力突然凑到耳边说。
“什么!我们是好朋友!”我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会蹦出这样一句话。
“别装了,我那天听完你CD机里的歌就猜到了!”文力一副得意的样子,我赶紧找借口解释,他又说道:
“放心啦,我不会告诉我妈的,我的秘密你也不要跟他们说哦!姐,我说真的,他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没好气地说。
“有一种关爱、疼惜,又有些期待……,他的确很有音乐才华,不过那么多追求音乐的人,能出来的又有几个呢?看以后阿南的运气如何了。还有那个叫云格的,我不喜欢他,老是不说话,装低调……”文力一脸不屑的样子,我靠在窗前,渐渐感觉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第二天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妈妈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很快,很快……
姑姑说既然来了一趟怎么样也得到北京有名的王府井去逛逛,顺便带点特产回去,弟弟又找借口托词,肯定晚上又想去酒吧疯,还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想让我也拒绝,我摇摇头,跟姑姑姑父出了门。
好歹也来了北京,不能总在酒吧里度过了,而且自从葛楠离开后,每次去酒吧总会不自觉浮现她的身影,她离开我们也有些日子了吧!
上次来□□,还没走到王府井就去了后海,这边还真是热闹,小吃也特别多,我们几乎是手没空过,走到哪吃到哪。
这里很多商家卖旅游纪念品,其实也没有什么纪念意义,好像到处的旅游点都是卖着相同的东西,姑姑热情地给我推荐,但我总是摇摇头,最后她也干脆不问我的意见,自己看着什么好就买什么了。下午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竟然在人群中看见阿南的身影,我顿时惊慌,知道他在等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瞒过姑姑姑父的眼睛。正当不知所措之时,弟弟奇迹般的出现了。姑姑看见他吓了一跳,指着他问:“你从哪里钻出来的?不是说不出来吗?不在家好好学习现在跑出来干什么?”
“我一个人在家很闷啊,怎么等你们也不回来,就出来找你们了!”弟弟一脸无辜。
“那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妈!姐姐马上就回家了,让我带她逛逛夜市嘛,北京夜市可好玩了!”弟弟拉着姑姑撒娇,我在一边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
姑姑拗不过,点点头,嘱咐我们早点回来,我们像大功告成一样偷偷做出胜利的姿势。
“你们怎么会在这?”姑姑姑父一走我便问道。
“阿南决定要回家,今晚最后一次演出,所以当然要叫上你了!这么多人,可让我们好找。”
阿南要回家?他终于打开缠绕已久的心结了吗?我为他们能够亲人相聚感到高兴。
跟随他们赶到三里屯的时候云格已经站在路口等候,虽然冬天穿得比较厚,可云格的身型看起来还是异常消瘦,他背着一把吉他,叼着一根烟,那样子那么沉重,就像是背负了几世的悲伤。
“今天去另一家酒吧。”云格看见我们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地走,我们只好紧随其后。云格从来不喜欢跟别人沟通,他认为能够成为朋友的人是不需要一句废话的。从相识到现在我们说过的话少得可怜,我们之间的隔膜心知肚明。
云格带我们去了后海的一家酒吧,刚谈下来演唱地点,规模比之前的稍大一些。演唱时间安排在十点,正值人多之时。
一路上也没机会问阿南回家的事,便想等结束后再聊。阿南和云格在后台准备,我跟文力找了个角落位置欣赏别人的演唱。
轮到阿南和云格上场,我们都使劲拍掌叫喊,台下也一片喧哗,看来他们很有魅力。
一阵轻轻的音乐响起,阿南发出喃呢般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们唱抒情歌曲,竖起耳朵听起来:
冷风那个吹枯叶又在飘
孩子你却在赤脚奔跑
前边看不见路后边脚印也消失了
你站在原地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
突然音乐变得狂躁,阿南用力地拨动手中的吉他,身体跟着节奏晃动,台下一阵尖叫:
越想越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你身体是麻木的,灵魂却是自由的
为了这自由也要勇敢奔跑
否则你不想死也被冻死了
孩子,不要哭
你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给你一把吉他
跟我寻找另一个天堂,音乐的天堂
你不需要鞋子,更不需要可怜
梦想是阳光
在冷漠的人心中歌唱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