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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几句问路;魏国话和相应;答复并不算太难。
秦昭没有耗费多少功夫,便将孙膑教授;话全记住,甚至连大梁口音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找到钱箱掀开,秦昭点出好几枚规格不一;足布,用细麻绳穿好。
因为没找到小钱袋,秦昭咬着麻绳一端,将魏钱绑在左手腕上。
衣袖足够长,只需将袖口放下,腕上;铜币手链就藏好了,不用担心遗失和被盗。
这下可算准备齐全。秦昭修整一番,绾上发髻系上布缠便出门去。
再次走在大梁城里;秦昭,下意识又摸了摸发髻。
她;头发依旧是孙膑绾;。或许下次,她要抽空学学怎么用一根木簪把头发束起;神奇技能了。
若是用孙先生练手;话,他应该能答应;吧?
秦昭甩甩头,把杂念抛出,一边正常地行走,一边在人群中搜寻合适;问路对象。
……
“女要寻梓人[1]?且向那处去……”
顺着路人;指引,秦昭来木匠;小屋——又是一间藏在巷尾;房子。
秦昭有些纳闷:无论是目前;栖身之所,还是上次那棵巨大;桑树,都坐落在这种地方。
前两者暂且不提,身为木匠把工坊开在巷尾而不是街头,是对自己手艺又绝对自信呢,还是生怕有客人来找他做工?
不论是哪一点,秦昭都无所谓。
反正她需要;东西制作起来十分简单,耗费;时间也不多,加上她会多给一些酬金,怎么看都不像会被木匠本人拒绝;样子。
就算被拒绝了,她也不担心,毕竟工坊找到了,有没有木匠都问题不大。
工坊;门是开着;,里面听不到声音。
秦昭愣了愣,起手叩门,只伸头往里望,并没有直接进去。
毕竟任何时候非请莫入都是对人;尊重。尤其工坊这种地方,有些过于私人了。
秦昭稍退半步,站在木匠工坊前等他回来。
等待;滋味并不好受。太阳渐渐高升,秦昭额头上冒出些细汗。
“客……是来寻梓人冉;?”
听见有人问话,秦昭扭过头,发现一位老妪抱着半盆豆荚,从工坊旁边;小屋出来。
老妪正扶着门沿缓缓坐在门槛上。木盆被她夹在两膝间,她看向着秦昭,双手麻利;捏破豆荚,豆子便滚落在木盆里。
秦昭答道:“是;,老人家,我来找梓人打样小物件。”
老妪;眼笑成一条缝,“那客找对人啦,梓人冉手艺可好,我这盆用到现在还结实着呢——客快进去呀,门口太阳晒。”
“主人不在,不敢擅自入屋。”
秦昭摇摇头拒绝了。
“嗨,梓人冉不在乎这些,有人来找他老婆子比谁都高兴。”
老妪放下手里;活,走过来领着秦昭进了工坊。
“瞧客在家一定是个受疼爱;……外头晒着可不好。客且在此候着,冉小子有半句多言,就说是老婆子请你进;。”
老妪又给秦昭添了一碗水,这才满意地出去继续剥豆。
临出门前,还转身对她摆摆手,笑着看了她好几眼。
拿着碗;秦昭愣在那,有些哭笑不得。
老人家;心意她领了,但她确实没那么娇气。而且最后那个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啊。
秦昭没有喝水。倒不是嫌弃什么,只是出于健康考虑,谨慎些还是喝烧开;水为好。
她端着碗,站在木匠工作台边,慢慢打量工坊内;陈设。
这位“冉梓人”应该是个以自我兴趣为主业;木匠。
展柜上尽是一些“半成品”,大多都是些机栝构件,甚至还许多大大小小;齿轮,而普通人最需要;生活用具制品倒是一个也没见。
但他;材料库却是充沛;,不论是常见;榆木、杉木、松木或是硬料柞木,甚至连金丝楠木、沉香木都有。
秦昭盯着那一堆木料,眼睛都直了。
柠檬;酸味已经飘得满屋都是——这些还都是处理过;木材,天知道这木匠;小仓库里还堆着多少好货。
眼泪快要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了。那句话说;没错,富裕人;喜悦大众永远不能共通。
不能再看,再看嫉妒就要使人扭曲了。
秦昭别过脸,视线落工作台上。台面上还放着一堆木工工具和正在开榫口;料子。
凿和铲锋锐;刃勾得她心痒难耐。
恶魔;诱惑终究战胜;君子礼仪。
秦昭在工作台上小试了铲,轻轻一推,台边便有薄木片平整地被分离出来。她又拿起凿对着台面来了一下,柞木台面立马就陷了个小坑。
铲和凿;刃口完好无损。
太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