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秦·招贤(2 / 3)

,只是昭口无遮拦、顺口叫唤的而已。”

秦昭找到桑冉的时候,他正在水槽中清洗双手。

血污从指尖脱落,他的手在清水的涤荡下,又变成那双无害的梓匠之手。

秦昭突然有些心疼。

孙膑和她在马车里就收拾好自己了,但桑冉要驾车,根本没时间打理。

她挑起栏杆上的布条,在清水桶中打湿拧干,过去帮他擦脸。

“桑冉,谢谢你。等安定下来,再一起造些惊奇的东西吧。”“……昭昭,你这样我有点害怕——说吧,又要冉做什么?”

桑冉无奈望天的模样叫秦昭恒气。她拿起布条抽他,被他闪身躲开。

“想对你好还不行?别皮了———快点恢复人样,身上有伤没有?”“别小看冉,几个毛贼而已——你呢?第一次见杀戮,这里还好吗?”

桑冉指指她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秦昭有些鼻酸。虽然在来栎阳路上,知道她心病的孙膑就开导过她。但桑冉能留意到她先前不对的情绪,这份心细让她的心更暖了。

“能有什么事,别小看昭!你好了没,我要你赶紧地、麻利地跟我去吃大餐。”

桑冉清理完脏污,就被秦昭拖着走进旅馆。路上,她告诉他,一会还有个新朋友一同用餐。

刚进旅馆,桑冉就看到孙膑身边那位所谓的“新交”。

警觉过身,恶寒暗起————能让自己起这般墨家应激反应的,那家伙怕不是法家能人吧?

桑冉看着拽住他手臂的秦昭,对她的认知又刷新了:兵家、墨家、法家……昭绍你这是要干嘛?开稷下学宫吗?

秦昭把桑冉拉到一边,目光灼灼地望向相谈甚欢的孙膑和卫鞅。

她感慨没有相机能拍下这极具纪念意义的一幕,只好拉过桑冉,神秘兮兮地跟他剧透。

"看,或许秦国未来的军政领头,就是在这家无名旅店里第一次会晤的呢。"

“膑来秦国,也是为《招贤令》?”“若膑说是被拐来的,鞭你信吗?”

“信,为何不信————只是膑为何不去招贤馆入住,要在此处落脚呢

?”“鞅是为何,膑亦是为何。”

两人相视一笑,言语试探间,他们便明了彼此的目的意图不差分毫。————是思路处事相似的人。

“若膑留秦,意欲做何等大事?”

“鞅说笑了,膑无大志,此生只涉军务,只想做些攻魏复仇的小事。倒是鞅,想必所图甚为高远,为膑所不及也。”

卫鞍朗声大笑。

他们目的不冲突,或可相互扶持,相互成就————毕竟人各有长,行军打仗他虽也能上阵,但交予兵家贤良,岂不更美?



齐国国都,临淄。

若说战国年代,诸侯间割据争夺,常年累月的战火侵袭能将人消磨得疲惫不堪,那临淄则像一座世外桃源之城,能够将饱受战乱动荡的倦怠之心温柔抚慰。

这里物华民富,家殷人足,商业经济高度发达,亦是文化、音乐、娱乐之都。

稷下学言日日时时都有学子上演激烈辩论,各家学派在此著书立学、争奇斗艳,单纯又激烈的“口舌争斗”背后是一片文化的欣欣向荣。

齐国《韶》乐绝妙,连孔子都发出"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叹。除却贵贱同乐的蹴鞠,王公世祖的赛马,女闾也是钱财殷实之辈放松娱乐的好去处。

但这些对落座在临街酒肆高处的白眉长须老者而言,皆不如手中这碗齐国临淄酒来得醇爽。许是齐多商贾的缘故,生意往来不免离不了饭局酒桌。这临淄博美利落,不伤身不晕头不误事。

老者享受酒水带来的口舌之乐,思维却越发灵敏。

他透过临淄的房舍楼宇,大小道路的纵横交错,将世间看得透彻清明。

“奇,鬼谷老儿不在山野餐风饮露,竟在此耽漏酒乡……难不成真服老了,终于对执棋改换天下失去兴致了”

来人边说边往白眉老者案前盘腿落座。他一身裘褐,脚踏跂,蓬须乱发,地道的农家老汉装扮和老者木簪靛带大袖长袍相比,便格格不入起来。

“啧,墨家巨子今日得闲来酒肆溜达?事毕否,人安否?”“友乎?老贼休提!”

鬼谷子取来一只新碗,给墨家巨子斟了半碗。巨子嗅嗅碗中新酒,把它当水喝了。

“秦国新君这手招贤,对你的‘棋局’可有影响?”“无

碍,预料之势。”

“我先前瞧见门下传书,你那小弟子可是被同门坑得身残志消,绝了将路……”“无妨,命有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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