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拿出来也未必衬得上世子妃。”
陈妙灵冷哼一声:“要不是皇后娘娘赞了句制艺精湛,这等破陋的铺子,我是不稀得来的。”
“竟有此事,掌柜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楼里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献给世子妃?”
“世子妃亲临你这小店,竟还让世子妃在这站着,怎还不请上去呢?”
见有人为她帮腔,陈妙灵越发显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孙掌柜立刻躬身哈腰上前回话:“世子妃恕罪,新来的伙计不懂事,不知道鄙楼还有一雅间空着,请世子妃上楼歇着,最近新出了许多钗环玉饰,都是上品,立马就能呈上来给世子妃过目。”
陈妙灵虽然跋扈傲慢,但眼角余光瞧见楼上有几个雅间门窗大敞,守门的侍从皆衣冠整齐,便知周围人多眼杂,倒也不好再发作,扶了扶鬓钗,对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这次就算了。”
“世子妃,您请。”孙掌柜为陈妙灵清出了一条道,准备将这位大佛请到知宁的专属雅间中。
陈妙灵侧头与知宁对视一眼,知宁低垂着眼行了个礼恭送,陈妙灵这才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楼。
卫琛在角落里旁观着,神色清峻,眼神锐利,跟随着那位三少夫人的身影。
杨芜若有察觉般回过头,只见得那袁家之女立在小伙计面前,淡若秋水,全然不是方才一脸谄媚之相,她若有所思,垂眼跟上陈妙灵的脚步。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的愿当牛做马报答小姐。”
小伙计泪眼婆娑,他老娘与这宝琢楼的春娘子是老乡,托了春娘子几次,才能来这宝琢楼做事。
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回想刚刚那两个护卫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就腿脚直颤。
依雯“扑哧”笑出声来:“你现在就在给我家小姐当牛做马呢。”
知宁轻嗔她一眼,回首望向卫琛所在的地方,已是人走茶凉。
店里其他伙计见此时没有外人在,纷纷上前给知宁见礼,小伙计才知道眼前救他一命的是他的少东家,更是涕泗横流,直表忠心。
二掌柜春娘子从楼上下来,领着知宁去了后院偏楼。
知宁若是查验楼中首饰货色,便在宝琢楼楼顶,那里是她专属雅间,宽敞明亮,站高望远,景色怡人。
方才孙掌柜听出她的指点,才领着陈妙灵等人过去。
若是听事议事,便在偏楼,位置隐蔽,不露形迹,又离后门近,方便她出入。
知宁坐在雕花桌案前,听着春娘子禀告着最近楼里的事宜。
原来近日生意红火,是因为那对飞凤钗被芸晨郡主看中送给了母亲平昭长公主。
在宫宴上,得了皇后娘娘一句夸赞,各世家宗妇和朝臣家眷便都知道这宝琢楼首饰制艺不俗。
为在中秋之夜能在各种宴饮场合一展风华,宝琢楼才有今日这种应接不暇之势。
知宁蹙眉,宝琢楼声名鹊起,虽说是好事,但如果像今日这种事再多来几起,怕是赔上整个宝琢楼也是不够她消受的。
看来是时候要开几家分号了,可是人手难寻,毕竟她这宝琢楼不是单纯的做买卖。
孙掌柜抹着冷汗进来时,春娘子已经汇报完了。
知宁正凝神看着店中流水账册,她让孙掌柜坐下,依夏为他斟上茶水,对于给自己做事的人,知宁总是尊重而客气的。
孙掌柜见少东家平和,便也放下了心,还以为会得一通训斥。
知宁对近来的楼中事宜,细细叮嘱了几番,让孙掌柜再去物色些得力的人手,楼中再隔出几个雅间,至于开分号还得从长计议?
孙掌柜一一记下。
“孙掌柜,楼里那青衫士子是何人?”
知宁合上账册,疑惑问道。
“回少东家,是陶师傅寻过来的,那对飞凤钗,就是出自他所画的百禽图。”
“咦,竟是他所画呀。”知宁露出小女儿情态,只觉方才使唤他好笑。
“少东家眼光好,这飞凤钗既能得少东家喜爱,我便做主招了他来楼中作画。”
孙掌柜顿了顿,将卫琛家中情况讲与知宁听。
最后道:“因等着少东家过来吩咐,所以也没叫他画什么图样子,先行给他支了些银子,他心下过意不去,便时常在这楼里走动,偶尔也会向我请教些问题,想必是想多了解下咱们这行买卖。”
知宁点头微笑道:“孙掌柜你做得很好。”
孙掌柜也面露喜色:“这两日我叮嘱了他且侯在店里等少东家过来,少东家不知有没有什么指教。”
“唔,叫他过来吧,既是楼里的人,也不需要避嫌。”
孙掌柜应声而去。
依雯一边为知宁整理她看过的账册一边小声嘟囔道:“拿了楼里的钱,那士子还说不是这楼里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