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几秒才决定开门。
黎初敲门没人应,倚着门框,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娇媚又慵懒。
手腕扬起,蓦地房门打开,她猛地抬起视线,看到眼前一幕,瞳孔一点点放大。
谢清砚头发湿润,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浑身水汽很重,领口敞开一大片,露出细长潮湿的锁骨,肌理线条若隐若现。
大半夜要勾引谁呢,黎初暗自腹诽,如果不是她敲门,万一是别的女人呢。
那岂不是也看到这副香艳的样子。
真不守男德!
谢清砚垂下眼睫,从他的视角看见黎初睡袍没好好穿,半边肩头挂不住似的,黑色蕾丝若隐若现。摘了项链,脖子那块空空的,仿佛一副画作的刻意留白。
又是这副装扮。
谢清砚扶着门,没打算邀请她进门,也没开口问她这么晚敲门做什么。
似乎……
似乎早料到。
黎初往前探了一步,鞋尖抵着他鞋尖,距离很近,她身上的香气浮动,暗暗勾人。
每一次她的靠近,就像一把暗火燃烧着。
她下巴微抬,双睫抬起来,湿润眼睛显出几分无辜。
“谢清砚,我害怕。”
她嘴上说着软话,脸上和动作可没一点害怕的样子。
谢清砚薄唇微动,“怕什么?”
黎初拿手机晃了晃,压低了声音说:“我刚刷到他们说这个酒店发生过命案,会不会不干净啊。”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倒将这件事情说的有几分真。
黎初见他怀疑,故意添油加醋:“我听说是情杀,我从小体质就弱,难怪我这两天感觉这酒店阴嗖嗖的。你说,会不会有东西找来啊?”
听着她略夸张的语气,谢清砚说:“若真有事,他就不会营业了。”
黎初点点头,但又说:“我还是害怕。”
谢清砚缓缓眨眼,徐徐开口,“然后呢?”
黎初理直气壮,“我要借你这儿待会儿。”
谢清砚淡声拒绝,“不借。”
这男人上午刚送项链,晚上就变脸,莫斯科天气都没这么善变。
黎初说:“你不要不近人情。我们黎家和你们谢家多少有些渊源,要是我在这里出事了,你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你。”
胡说八道的本事是有一套的,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谢清砚意外没反驳她,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你怕鬼,不怕我?”
黎初挑衅意味明显,红唇吐出气声,“鬼会压床,你会吗?”
他巴不得谢清砚会呢,那样就不用她费劲心思撩拨他了。
谢清砚静默几秒,主动站到一旁让她进门,看着她轻车熟路往里走,转身关上门。
这套房间她第二次来,空气中有一丝丝凉意,不如她房间暖和。
黎初感受到了,视线四处看,下意识问:“你这怎么冷啊?”
这么冷能睡得好么?
她拢了拢睡袍,视线慢慢定格在一扇小窗,那开着一道缝隙,凉风不住往里送。
她快速走过去,拉着窗户扣紧,光是靠近那块儿,就觉着冷的发抖。
谢清砚淡声解释,“室内温度太高,不适合工作。”
这男人仿佛有种镌刻骨子里自律。
叫人叹服。
黎初转过身,看见谢清砚慢条斯理地将睡袍穿好,腰带规规矩矩的系上,就连胸口锁骨严严实实遮挡。
灰色睡袍上的几分褶皱都多几分高级的质感和禁欲感。
黎初眼尾扫过,去往沙发,身体软软陷进沙发的同时,捞起靠枕抵在身前,目光懒懒的。
谢清砚从柜子里拿水,绅士地放到她面前,顿了几秒,像是怕她打不开,拧开瓶盖重新放好。
他将电视遥控递给黎初,“你想看什么自己找。”
黎初倾身接过,仰视线看她,“你呢?”
“当然是睡觉。”
他义正严词的态度简直与初见帮她手腕的男人判若两人。
黎初丢下抱枕,惊讶起身,漂亮脸庞皱着,“你就打算把我丢这里,自己睡觉?”
谢清砚静静看着她,眼神似乎在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距离他睡觉的时间,已经推迟了半个小时。
明天的会议很重要。
谢清砚抬了抬下巴,点了点隔壁房间,“房间空着,你也可以睡。”
这么玩是吧。
黎初抱着双臂不同意,娇嗔的语气有些命令,“你陪我看电影。”
谢清砚站着没动,似乎在衡量他要为她的胡搅蛮缠付出多大的牺牲,片刻后,他转身往回走。
黎初一看他真不陪自己,抬脚追了过来,挽住他手臂,像只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