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南侧,码头,熙熙攘攘之下,热闹非常。
往常也有官员坐船南下或来帝都就职汇报的,常年往来码头的一个个都自认眼界非凡,看一眼就知道来人身价地位如何。
今日她去信的人几乎都来了,只少了一个。
“别看了,”堂溪香抽噎了一下,眼角都还挂着眼泪,“九哥昨晚上犯了错,被贤妃责罚了,早晨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起不来床,让我跟你说以后一定要时时给他写信,事无大小都要写。”
宋云澜伸手抹去堂溪香的眼泪,“别哭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嗯嗯,”堂溪香用力点头,“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宋云澜和来送别她的人一一告别叮嘱,其实很多想说的话都已经在信里说过了。
“路上小心。”应徽之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前的人,并把那句希望她早点回来的话埋在心底。
前些日子母亲也从应洲给他来信,说让他谨言慎行,有什么事情都要先询问曾祖父的意见,不要私自决定。
“我会的。”宋云澜笑着说,码头上的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应徽之第一次动作快过了脑子,替她把凌乱的头发拨了回去。
人生就是由无数次的离别组成的,只是他们的年纪还太小,所以才会感触这么深。
宋云澜和仪彩上了船,这船是他们包下的,也运了一些帝都的特产,打算运到其他地方卖。
“去把船上再查一遍。”
仪彩闻言有些惊讶,但小姐的吩咐总有她的道理,立马就让人把船上上下下都查一遍,连船底都有人跳下水查看了。
宋云澜看着灰头土脸被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堂溪莫,“好玩吗?”
堂溪莫:“...你怎么知道我在船上?”
“你的借口太拙劣了。”她才不信这家伙会因为挨罚了就不来送她。
[哈哈哈,你猜到了啊。]007还憋着呢,这船又不算大,而某人身上也早就被贴了标记,它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抱着想看戏的念头才没有告诉宋云澜。
堂溪莫长叹了一口气,“看你这么了解我,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
还没等宋云澜说出其他的事情,堂溪莫就往前一步抱住了宋云澜,在她耳边用近乎于撒娇的语气抱怨,“我刚刚在船舱里面看见应徽之那家伙了...”
“你去了湘洲之后,不许给他写信,只能给我写,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那不行,他也是我的朋友...”宋云澜没动,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一僵,才又继续说,“给你五封,给他一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十他一!”
“不要得寸进尺。”
“...哦。”
[哄小孩儿技术用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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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下,码头之上。
堂溪香从船上紧紧抱着的两人身上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了身边的应徽之,发现他一直盯着码头边荡漾的河水看,面无表情,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船上的人做了什么事。
只是他身侧被攥得紧紧的双拳出卖了他。
堂溪香叹气,云澜还真是“红颜祸水”,这一个两个都为她神魂颠倒,身为宋云澜的朋友,她当然更希望云澜能和应徽之在一起。
两人无论是容貌家世亦或是才学人品都很相配,反观她九哥,抛开皇子的身份之后就一无是处。
但若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如果云澜最后选了九哥,应徽之只是会失落伤心吧,但要是她选了应徽之...
堂溪香手一抖,似乎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她总觉得九哥应该不会让应徽之活到和宋云澜举办婚礼。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从客观来分析,而感情是最不能客观分析的东西,她一定会支持云澜的,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
船上,宋云澜推开了堂溪莫,让仪彩把猫抱过来,“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这一路往南去湘洲,你要帮我照顾小黑。”
堂溪莫有些别扭地接过这个温暖柔软的生命体,按住想要爬回原来方向的小黑猫,都没犹豫一下就答应了,他知道宋云澜对这只猫有多好,“好。”
把堂溪莫赶下船之后,宋云澜才终于启程离开这个她待了十年的地方,扬帆起航,云气卷舒,反射着各色的光。
她毫不在意船上来来往往的船员透过来的视线和带着各种口音的窃窃私语。
“她怎么一个人被...”船员甲本来想用发配边疆来形容,但是又觉得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对,“怎么一个人被丢到帝都外了?”
“嘿嘿,想知道吗?”船员乙一边搬箱子一边凑过去。
其他船员看不过这家伙又开始卖关子,踹了几脚过去。
“她爹的老婆和小妾几个月内全死了,他们家风水破了,说是女的都逃不过,她爹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