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肤色白年纪轻,这银簪虽不如这玉钗值钱,却更衬您。”
牙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在背后人的衬托下更是娇嫩如花,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你叫小风,你们大溯也有姓的吧,那你姓什么?”
小风即宋云澜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我没有姓,还不记事的时候我爹娘就死了,我早就忘了我姓什么了。”
牙蓝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和小风面对面,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长得不怎么样,眼睛倒是好看。”
小风面对夸奖不知所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嘴上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牙蓝站起身来,她倒并不高挑,论起身材长相来,她确实很像大溯人,但她却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
以前她这个长相并不吃香,院里来的客人也不喜欢她,直到大溯来了一位和亲的公主被北境的帝王宠上了天,甚至兄弟相争皇位更替之后,北境的新掌权者都重启旧制,继承了这位公主的所有权。
老百姓们大多热衷于将这些斗争和女人扯上关系,一传十十传百,倒是将这位公主的容貌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即便其实他们并没有机会能见上一见这位公主。
于是,也那么顺其自然的,这大溯的装扮之类的,也就在北境悄悄流行了起来。
只是这北境人即便是女子也大多人高马大,要刻意做出小女子柔弱的模样来,很是违和。
身材娇.小的牙蓝这才吃香起来,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了院里的头牌,赚了她从出生就没见到过的钱。
前两个月,从萨皖城去的一位客人,喝了一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搂着牙蓝说:“你要是去萨皖城,连陛下都会为你倾倒的。”
来院里喝醉的男人牙蓝见得太多了,他们总是会在喝醉之后说一些“假话”,刚开始接客的她还信过那么一两次,之后被骗得越来越多,也就知道自己应该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那“假话”是那么让她牵肠挂肚,是啊,她那么美丽,她不该被埋没在这个小小的城里,只有萨皖城,北境的帝都才是她的归宿。
宋云澜就这么扮演着一个手艺不错但是脑子不太盘得转的小风跟在牙蓝的身边,又过了七八日终于等到了进宫的机会。
据牙蓝说,是她联系到了以前光顾过自己的一位恩客,几乎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财才终于换到了一个进宫的机会,当然这是宋云澜自己观察到的,牙蓝不可能傻乎乎地说出来,把自己的目的和底线暴露给伺候她的下人。
当天早上,牙蓝起了个大早,其实是昨晚兴奋得睡不着觉,她出生苦寒,生活在最底层从小接触的人三教九流,在两个多月前,她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踏入北境皇宫的机会,更何况,她此去并不仅仅是进宫,而是为了能留下来,和上半辈子一刀两断,下半辈子做那人上人。
“要不把这些都戴上吧?”牙蓝看着镜中已经打扮好的自己,容貌娇美,乌发如云,眼波流转之间流露出属于女子的风情和妩媚,却突然有些担心,“若是别的女人都打扮得光彩夺目,我这样是不是太寒酸了?”
她之前倾家荡产也没敢动自己攒下来的首饰,伸出涂了红色染料的指甲碰了碰刚梳好的发髻,小风并没有给她戴上全部的首饰,只是略略插了几支稍作点缀。
“姑娘是想让陛下记住你还是记住你的首饰?”宋云澜自然不同意牙蓝的提议,她还指望着跟着牙蓝能留在宫里呢,可不能搞砸了今天。
“可是...”牙蓝还是有点不甘心,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十分担忧自己会被别人压过风头。
宋云澜站在后头想了想,出门去了外头,回来的时候,手上是一支嫣红色的木芙蓉花,“姑娘若觉得太素了,便把这支花簪上吧,大溯十分流行簪花。”
在牙蓝的点头示意下,宋云澜给她将木芙蓉簪在了发间,又调整了原本发钗的位置,以衬托木芙蓉的存在。
牙蓝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你跟着我进宫去,若我能得陛下宠爱,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宋云澜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扶着牙蓝下了楼坐上去皇宫的马车。
原本她还以为,这宴会会设在傍晚,毕竟大溯的习惯便是如此,没想到这瀛代隽却喜欢大白天的弄这出,据说是觉得这日光才能照出女子的美。
宋云澜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连牙蓝都没有入宴的资格,她自然也没有。
后牙蓝被叫走的时候,宋云澜便乖巧地等在原地,并不如一起的其他人一般东张西望。
[你有把握吗,这瀛代隽就一定会把牙蓝留下?]
[当然...没有,如果没留下的话,牙蓝就会有一个失踪不见的小丫鬟了。]
007语塞,宿主倒也是想得开,这来来回回的,距离堂溪香发出求救信都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了。
但是意外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