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
“若是人人都是这样的想法，这天下岂不是要乱成一团，这世间又有何规矩可言。”
宋云澜低头笑，“父亲，你今日若是想只是想找我出出气，我看在您养育我长大的份儿上可以让让你。”
“但如果是为了要说服我，那便不用白费力气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们走的从来都不是一条路。”
厅中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当中，连外头送茶的下人都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他只觉得里面烧起了一把火，而这火显然不是他手中这杯茶能浇灭的。
宋燮拂袖而去，厅中只留下了宋云澜和宋驰轩。
宋驰轩的脸色复杂，妹妹所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但他的感情更加复杂一些，对于捏造罪名杀死了先太子的敬文帝他没有多少尊敬，知道他死了的时候，宋驰轩甚至是感到畅快的。
只是...这也不代表他赞成宋云澜的所作所为，毕竟，这实在是有些太超过了。
“哥，你也想要教训我一顿吗？”
宋驰轩摇摇头，“云澜，你从小就很聪明，但是...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
“父亲毕竟是一家、一族之长，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你走这条路，一旦出现纰漏，宋家便是万人唾骂的下场。”
宋云澜垂眸，她又何尝不知，所以她并不责怪宋燮的不理解，若她只是大溯朝宋家的宋云澜，她也会厌恶如今的她。
宋驰轩想要伸手摸摸妹妹的头，却又觉得现在不合适了，宋云澜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妹妹了，便又收回了手。
“哥，你入朝为官吧。”
宋驰轩嘴角扯出苦笑，“我这算是走了捷径吗？”他回来之后，其实堂溪莫是想要给他安排一个位置的，只是他自己拒绝了。
“哥，我知道你的失望，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宋驰轩嘴里无声重复着这几个字，自从先太子被冤谋反之后，他留下的这条命似乎也没了用处。
被贬谪的日子里，他遭遇了很多事情，地方官员的羞辱和刁难是他从未曾经历过的。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麻木，他适应得很快。
即便如今重新回到了帝都，再也没有人敢看轻他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少年的那股意气。
“云澜，其实...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往上走的。”宋驰轩斟酌之后，却还是婉拒了妹妹的好意。
也许，当一个悠闲的富家公子会更适合他。
宋云澜并没有对哥哥的决定表示赞同或者反对，“你跟我来一趟。”
宋驰轩并不知道妹妹想带自己去做什么，但左右现在他的时间并不值钱，便也跟着她去了。
“这里是你的书房？”宋驰轩视线扫过这间书房。
说实话，这间书房已经超过一般的规制，显然主人在一开始规划的时候就想好了书房需要更大一些。
但如今里面依旧是拥挤不堪，可能是为了防止卷宗受潮，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毯子。
是的，所谓的书架和书桌已经被堆满了文件，剩下的只能放在地上。
宋云澜拿出自己的一份整理之后的文档递给宋驰轩，示意他看一眼。
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类似的卷宗，宋驰轩一开始看得还有些费力，后才又慢慢顺畅起来，只是越往后看，眉头是皱得越来越紧了。
宋云澜并没有等哥哥看完，而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处理因为宋家父子到来而搁置的事情。
这些都是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她不想往后拖，一旦拖到明日，那所有的计划都得往后延，她不喜欢计划被打破的感觉。
一直到守在门外的仪彩进门更换烛火的时候，宋驰轩才仿佛突然被惊醒一样。
他的双腿因为长久的战力而有些僵硬和麻木，但更让他感到震惊和难过的却是手中这份卷宗。
“云澜,大溯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宋驰轩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里，大溯是个强大的国家，即便敬文帝不作为，也不至于如此吧。
而按照宋云澜总结的这份卷宗来看，大溯现在竟然像是一个被蛀空了的堤坝一样，只需要一场大水，就能彻底摧毁它。
宋云澜接过仪彩递过来的敷眼睛的帕子，长时间盯着这些卷宗，总是会让她头疼眼睛酸涩。
“这还只是表面的。”宋云澜说出的话让宋驰轩更难以接受了，“哥，所以我说，我需要有人帮我。”
“或者说，帮我这件事情让你难以接受的话，你就当是救救这个国家吧。”
宋驰轩想要拒绝，脑海里却一遍遍地闪过刚才看到的一切，这样子的情况下，他还能安心去游山玩水吗？
“好，我会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