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和日丽。
慕容秋荻撑一把湖蓝色的纸伞,孤身一人立在谢家酒坊的门前。她到这不是来见谢三少,如今那男人也不在洛阳。
大风拂过,谢家酒坊门前的酒字锦旗飘飞,也吹起一旁的绿水湖岸的垂柳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此时,谢掌柜尚且年轻,儒雅的脸上长眉轻挑,颇有几分江湖人惯有的风流气。
他瞧着美丽的撑伞女子,不由摸了摸两侧翘起的小胡子,暗自测度。
【这难道又是三少爷惹来的桃花债。
若是这般女子,论姿容气度、穿衣打扮,又敢孤身一人上路,武功肯定不低。这样的人若是做三少夫人,想必夫人、老爷定是肯的。便是自己,若是再年轻几岁,都会肖想着去争上一争。】
谢掌柜等了一会,不见女子开口,就先笑着拱手道:“贵客远道而来,请入内一坐。”随即迎出门。【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都有自傲的资本。】
慕容秋荻目光上撩,从纸伞的边缘看向谢掌柜,伴随他的殷勤,依然没有动。
她很是好奇地多看几眼书里描写的谢掌柜。
此时得他不过三十出头,虽已管理谢家神剑山庄外的道路,经营一家酒栈,但远还没有书里描写得那样不动声色、沉着老道。
慕容秋荻轻勾起唇角,平淡道:“我猜你在想,我是谁?你还在想,若是我这样的女人配你家三少爷,定当郎才女貌。”
谢掌柜的面色一僵,随即绽开笑意。【来者不善啊。桃花债?不像。】
“嗤,”慕容秋荻见谢掌柜的脸色笑意更浓,也是自顾露齿一笑。
顿时,酒栈内传来一大片的吸气声响,随之而去是庞大压抑的窒息感觉。
慕容秋荻以实际行动展示,不要多看眼不该看的。她让酒栈里的众人面色发紫,几近窒息迫死。随后,她发出一声清脆地笑声,收回了庞大的天水神功的澎湃内劲。
谢掌柜没有那么好运,依然抓住前襟,已几近喘不上气,如置水中没顶欲绝。他本是在绿水湖边长大,水性应该很好。此时此刻,他犹如稚童落水,随时会有窒息死亡的威胁。
慕容秋荻见他扛不住翻白眼了,才收起内力,而酒栈里但凡能动的人已经纷纷从后院离去。
她朝趴在地上如狗一样喘息的谢掌柜,叹息般婉转道:“人无贵贱。你知道吗?大家都是阿娘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凭什么要被你嫌弃?入错行怎么了?
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你们不珍惜,不打紧,自有人喜欢她珍视她。这是我给你们谢家得一个教训,一边打名门世家的名号扬名立万,一边又嫌弃别人的身份不够,不配入世家做夫人。”
慕容秋荻伞下的面容微微严肃,瞧着已近趴去的谢掌柜,转身离去。她手中得一把纸扇挡住秋日的烈阳,如一朵世间绝艳又清丽的菊,悄悄地来,翩翩然地去。
谢掌柜扒住门栏试着站起来。他盯着那一道伞下倩影,嘶声道:“敢问小姐,哪家闺秀?”
“江南,明玉楼。”慕容秋荻头也不回说完,就漫步在湖岸。她在等一个人。
果然,沿绿水湖走出后不久,她就察觉一道杀气从湖面远处直袭而来。
慕容秋荻镇静地侧头,但见一名老者驾一叶扁舟缓缓而来。
临近前,舟上老者搁下竹篙,临空一跃,如大鹏般于空中出掌,击打而来。
慕容秋荻轻勾唇,一把收起伞,背于身后,再一个前刺跃向空中,如燕子般临飞在水面上空,正是慕容家的轻功绝学。
她白嫩的手掌对上老者干瘦骨节分明的大掌。
两掌相接,掌力相交。绿水湖激起数层水浪朝两岸荡去。
一掌过后,老者退回扁舟,舟骨立时散架。他又借竹篙之力,跃上岸来。
慕容秋荻退回刚才站定的地方已撑开伞,似笑非笑地莹莹独立。
此时,两人的耳旁传来湖浪拍击河岸的巨大声响,伴随秋风落叶,似一曲赞歌。
“谢庄主,”慕容秋荻朝老者盈盈一拜。
上有令,下才遵从。谢掌柜不过是个行事者,真正出主意喊走谢三少应该就是神剑山庄庄主谢王孙。
慕容秋荻在伞下昂起头,目光盯在谢庄主反手背后的双臂,【抖得不是很明显。】她舒缓地笑道:“若无见教,晚辈告辞。”
不及她转动脚尖,谢庄主压下奔涌而起的内劲反噬,张口道:“慕容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然了得。谢某许久未见令尊,不知他的身体如何?”
“家父老当益壮,只是近来偶有风寒,到无大碍。”慕容秋荻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过他老还是很惦记谢家得那块第一庄的匾额,不知道谢伯伯可否割爱?”
谢庄主顿了顿,压下涌起的气血,往前走了两步。
他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女子,眸中闪过诧异,幽幽道:“你长得颇像你的母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