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得罪了他们,不请上门吃喝一顿怎么能化解得去。届时,你就管一桌菜,至于魅儿,我去请。”
“你你你……魅儿是我的姑娘,我能便宜你?何况,音先生同意吗?他在我这霏香楼三年,重未露面见外人。”温娘掐腰指她,冷艳笑道,“你且瞧着,那日你怎么收场,没人上你就自己上,哼。”
海秋荻心知事以自此,不可能退缩。
若音先生一定要有因缘才出手,那自己就做这个中间人。她谋划这半年多,总算从绾娘手下抢走几名小姑娘,如今更要当面锣对面鼓,直接上场,绝对不能出错。
自然,海秋荻向来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音先生不出山是必然,能出手那是她的幸运。而她的后备手段便是赖以生存的药学和蛊虫知识,加上山水阁内的书珏。
杀人,从来不止当面动手这种手段。
十日来,海秋荻安静待在山水阁,日常阅读书珏、吸收灵力、练习琴曲,外加增加身体柔韧性,打开关节。
晚间时,她会从小厮六子那拿到最毒之物送给嗜命蛊吃,以增加蛊虫的毒性。
在凡人界,御天寿的修为几乎是无敌的。若是普通蛊虫杀不了他,必须要有修真界的阴毒之物才行。
她知道自己的动作瞒不过音先生,便直接找上门:“先生,你的书珏里有一块草木纲珏,请问我怎么才能拿到嗜阴草?”
音先生看入她的眼神,漫步走向窗边:“渡过天堑内海,前往若木城,修真界五大宗门里的百草堂有最全的药草。”
海秋荻沉默下,问道:“先生可否带我去?”
音先生疑惑地看向她,良久也没出声,一会后才道:“走吧。三日后可回。”
“多谢先生。”海秋荻收起她的宝贝,直接跟在音先生后面,等他祭出飞舟。
元婴修士出门可不是御舟空行,而是直接撕裂空间。
音先生拖上海秋荻踏出万里之遥。
海秋荻转眼间从一个地方到达内海之上,有些惊异道:“先生这法子同我的‘天赋’有异曲同工之妙。”
“应是不同。你的天赋或许与生俱来,而我等修士从凡人入道修练,千多年方有此成。”音先生带她漫步海域,一步千里而行。
海秋荻看向四周变幻莫测的大海和天空,喃喃道:“原来修士从凡人到元婴大能需要这么长时间?先生不能在修真界修习心道吗?”
“修真界虽也有凡人,但是普通修士也不少。人和修士往往洞悉较多,而擅鬼魅伎俩。凡人界,我已说过,他们命短而惜命,多为真性情。”音先生解释道。
海秋荻瞬间想到魅儿,便道:“先生逗留在霏香楼,享受魅儿姑娘的痴慕?以心练心?”
音先生停下脚步,转眸看她。
此时,两人正处在茫茫大海的百米上空悬浮而立。海秋荻知道现在自己能站着全赖音先生的能力,不由咽口吐沫,赖自己嘴巴太快。
“先生……”
“喊师父。”音先生淡色道。
海秋荻瞪眼,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她瞧入音先生不咸不淡的眼神,两方的目光既平静又似在较真。
最终,她咬牙道:“师父。”
音先生清冷的眸光里闪过一抹笑意,旋即一脚踏出,落在一处海中岛屿。
他顺野草蔓茎而行,令海秋荻跟在身后。两人登山撸草,一直走到这座岛屿的最高处石岩。
海秋荻也没问“明明可以一脚上山顶,为何要走上来”这样的问题。她站在他身后,俯瞰苍茫蔚蓝的大海,一时无话。
音先生在这时席地而坐,取出他那把极为简洁的七弦琴,搁在膝头,慢慢地弹奏起来。
起调平缓,渐而飞扬,竟能惊起岛上鸥鹭齐飞鸣叫。
海秋荻顺音调看向高空盘旋的鹭鸟。明明只是一张七弦琴,却能洋洋盈耳,令游鱼出听、百鸟齐和。
【这种境界,我弹一辈子都弹不到吧?】
“神出心宁,方能洞悉自身而悟天下之音。”音先生转弦换音,引得天地间的鸟儿停落石崖。
那领头的鸥鹭十分优雅,黑喙长脚、白羽修翅。
它漫步而近,展单翅而舞乾坤,扶双翅而旋优美。
在那独特的琴音下,它跳起属于它们的求偶舞。
海秋荻只在电视里见过火烈鸟之舞,没想到这只鸥鹭也会舞蹈。她不由莞尔,在音调下,心随神静,盘坐在石岩上。
她凝神闭目,细听周遭之音。
远大之处有海浪击打岛岸岩石之声,及近处有林中山水潺流声,再近有鸟儿换脚踏崖之声。
再入耳,便是音先生那怪异的调声,相合鸥鹭发出的鸣叫,一应一对,像是喁喁私语,又像是侃侃相谈的朋友。
“元,乃天地之始;音,乃天地之声,元音乃是天地首声,继而万物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