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他跟前噼啪燃烧着。罗在和你对上视线后仍然没有要躲闪的迹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眼底的情绪复杂得不像个孩子。
“……要是我死后你实在活不下去,”他顿了顿,一脸严肃地凝视着你的眼,“那就和我一起死吧,离开这混账的世界。”
……罗这小伙子,在这个时期黑得脑袋都不太正常了的样子。
你沉默了许久,一本正经地坐直拍了拍他的肩膀,倒给罗整得疑惑了起来。你摇了摇头,道:“罗啊。等你长大以后,不要因为我知道你这会儿的黑历史就杀我灭口,可以吗?”
罗:“………哈?”
*3
虽然罗总是一副他在操心你的模样,但其实作为目前心理年龄比他大上不少的人来说,你的生存能力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差。
只能说要是努力在镇上找个小时工、然后赚点食物、再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你要是想你都能去干。但是罗他不肯,他现在觉得世界政府下的辖区全是人间地狱预备区,看见那些暂时的和平更是像身上有蚂蚁在爬。
所以你俩路经了几个小镇,基本只是老鼠迁徙似的,偷点东西就溜;除此以外,都是在考验你们俩的荒野生存能力——这一点上你还真不如海贼王原住民。
你是在某次跨越一条河流时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不对劲的。河面不算很宽阔,水流却十分湍急,把河岸处的石块冲击得湿滑而圆润。
罗皱着眉想先行开路,探下了腿以后水位直直淹到了他的胸口。他单薄的身体被水流激起了一阵阵水花,而他咬着牙一步步走得极慢,这才缓慢地趟过了这条河流。
小孩子的身体的确比成年人要更加柔弱些。罗在过了河以后大喊着让你先别动,又在原地撑着腿气喘吁吁了许久。过了一会儿,他转身跑进树林里,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枝,在河对岸朝你伸过来。
“抓着树枝过来!”他喊道。
你点点头。树枝大概伸到了河流的五分之四处,你还需要再走两步才能够到。
——然而,你刚刚踩下两只脚、河水淹没了你的胸口时,你却感觉你的身体猛地一阵脱力。这阵脱力来得突然,就像是有个泵头瞬间把你的体力抽空、又像是遭受重击时身体一瞬间的麻痹,总之你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你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就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湍急的河水冲走。眼前反复被水淹没、又湿漉漉地出现岸边的情景,罗大喊着拼命在岸边追着你奔跑,费力地试图把树枝递给你,然而仍旧跟不上水流的速度。
他似乎在着急地大喊着些什么,尚且带着少年稚气的声音都撕扯沙哑。然而耳边全是灌水的声音,你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想要伸手却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间,你所能感受到的是严重呛水、和脑袋撞击到石头的钝痛。
*4
等你再次睁眼的时候,身体竟然是正在走路的状态,而不是什么躺在罗身边昏迷不醒。罗在你面前开着路,身上的衣服也不见湿过的痕迹,挥着小刀干脆利落地砍下拦路的藤蔓与荆条。
你脑子有点发懵,问他:“你是怎么把我救下的?”
罗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瞥了你一眼:“什么救下?我不是说你是我路上捡到的吗?”
他以为在说弗雷凡斯那时候。你摸了摸脑袋,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只是试探着补充了一句:“……就是刚刚过河的时候?”
罗转过身来蹙着眉看你,收回手上下打量你一番,又伸手探了探你的额头。过了会儿,他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没睡醒?”
罗似乎完全不记得你们一起过河的事情。更离谱的是,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和先前发生的一模一样,无论是罗和你说话的内容、还是路上的景象,乃至于最后来到的那条湍急的河流。
你看着罗试探着自己越过了河,又像先前一样向你伸出了树枝。
结合你身体在水中突然的脱力、以及这一切古怪的情况,一个离谱的念头突然在你脑海中升起。
——你这具身体不会吃过恶魔果实吧??
河对岸的罗还在催促你过来。你看了看湍急水流激起的水花,还是没敢再冒这个险,朝罗摇了摇头后就朝着河流的上方走去,试着找一条更合适的路。
罗明白了你的意思,颇为嫌弃地隔岸看了你一眼,却还是拿着那根树枝陪你慢慢走。终于在某一处的水面上,你们找到了一些突出的石块,虽然有些湿滑危险、不过小心些应该可以借助石块达到对岸。
在最后一块石头上,罗握着你的手把你拉下来。
他的手心热乎乎的,还带着些许河水的湿意,拉你下来的时候攥得很紧。等你站稳之后,罗才松开了手,又拧了拧自己衣角的水,带着你继续往前走。
最后你们来到了某处城市的边缘,一个垃圾场似的地方。许多废旧的铁器、大型家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