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小朋友觉得被人背叛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可爱。
“……我觉得罗治病是件好事。”你顿了顿怕他生气,怂巴巴地小声开口。
“…………”
罗沉默了许久。他欲言又止咬牙切齿地看你一眼,最终还是气不过你般一把接过你手里的饭团,背过身去撒气似的用力咀嚼。
*3
罗最后还是勉勉强强跟着你们一起去看医生了。他沉默着看了眼热情而执着地领路的柯拉松,又时不时朝你投来看家里不争气的傻孩子一般的视线,整得你都有些不好意思。
柯拉松找的医院的确宽敞而气派,来往的病人络绎不绝,偶然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也微笑着对你们点头示意。然而当罗强忍着不安坐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稍稍抬起帽子露出耳侧的白斑时,面前的医生却开水壶似的尖叫起来。
“铂铅病……是铂铅病!!”
“离我们远点!!来人啊快消毒!!快通知政府把他们抓起来——”
罗咬了咬牙,又迅速地把帽檐用力地压下,直到捂住他大半张脸。你瞧见他的脊背都发起了颤,紧接着再也忍耐不住似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过身就想逃出门外。
“……所以我才说不想来医院啊!”
罗自暴自弃般大喊道。在经过你的身侧时他脚步一顿,短暂地瞧了你一眼,又转过身打算就这样离开。
或许是因为你身上并没有白斑,他担心因此暴露了你、让你与他一同被人视为异类吧。
身后的柯拉松试图喊住你们,却最终由于医生的惊慌尖叫而停住了。或许是他此时的身影实在太过脆弱和孤独,你没来得及多想、只是下意识地就起身握住了他的掌心,又陪着他一起奔跑着逃离这个并不欢迎你们的医院。
隐约有泪光从罗的耳侧滑过。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径直把你的手攥得紧了些,攥得你几乎关节都开始发疼。路上经过的行人们不再似之前那般友好,一个个纷纷惊叫着躲避你们,仿佛看见了会行走的病毒。
当你们跑到了医院门口时,身后猛然传来了爆炸般的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浓烟与火光也从原本富丽堂皇的医院内涌出。
而柯拉松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你们的身后。他看起来也同样面色不虞,侧过头“呸”地吐掉嘴里的烟头,又一手一个麻利地提起你们两个就走。
“这家医院太差劲了。”他说着,“我们去下一家!”
*4
医院与医院之间隔得并不算近,之间最少也隔着一天左右的航程,因此不少时间你们都在小艇上度过。
罗一开始浑身都写着抗拒,用尽了全部力气只为从柯拉松身边逃走,恨不得上了岸就带着你开溜;后来大概是累了,差不多放弃了逃脱的想法,不过嘴上仍然坚持着不愿意去医院、拗不过柯拉松罢了。
偶尔多弗朗明哥会打电话给你们,柯拉松从不允许你们跟着听,只是独自沉默着敲击几声电话虫,算作回答。
这艘小艇容纳你们三人本就有些勉强,更何况还堆放着不少柯拉松搜寻来的医书、地图与报纸。有时候晚上不得不在小艇上睡觉,你们三个都得紧紧地挤在一起,模样像是不太和谐的一家三口,而柯拉松是那个不受孩子待见的家长。
你和罗分别睡在柯拉松的两侧。罗对此十分嫌弃,每次都背过身去双手环着胸,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不过在睡着了以后倒是放松了不少,偶尔也会转过身子来,下巴枕着柯拉松的肩膀均匀呼吸。
——而你,主要的心理压力来源于性别差异。毕竟你心理上并非真正的小孩,面对罗倒是无所谓,面对柯拉松这样的成年男性的确是……难以启齿。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和罗的姿势殊途同归,一开始入睡时都选择背朝着他。柯拉松因此深切以为自己被两个孩子讨厌了,为此深夜emo了不少次、痛心于自己对孩子们的伤害。
不过和罗一样,你睡着了也不太控制得住自己。木制的小艇毕竟硬邦邦的不舒服,而身边柯拉松的胸口宽阔而温暖,有时候你迷迷糊糊地就无意识枕了上去,还在梦中讶异这小艇怎么如此有弹性,醒了才惊觉那是柯拉松的胸脯。
你羞得深刻反省并认错,然而柯拉松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地摆摆手让你别在意。
偶尔在你半梦半醒间,也能感觉到柯拉松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你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而耐心。
*5
你们辗转了多家医院,然而毫无起色。不过这样的旅游散心某种程度上或许有利于儿童成长,至少你看罗的模样比堂吉诃德时期明朗了些,不再动不动就露出想杀人的表情。
……呃,虽然经常嫌弃地看着坚持找医院的柯拉松就是了。
每次你们在医院碰壁,柯拉松都咬着牙悔恨不已。他似乎有想要补救你们的意思,然而看样子并不擅长,只会笨拙地送你们一些礼物、或者指着远方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