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海鸥扑朔着翅羽飞来时,丢下一卷捆成圆柱形的报纸。
你正在甲板上晒太阳,随手拾起报纸又解开固定用的细绳展平。这几天报纸上的大事倒是平平无奇,也是你和罗实在出道当海贼当得太早了,你印象里路飞前一批的艾斯、卡文迪许这些人都还没出海,更别提路飞这一批极恶世代了。
不过罗和罗西大概是因为找你、提前了一段时间出航。航海士贝波此时的航海技术仍然有些青涩,时常抱着海图苦恼地嘟囔半天;偶尔你和罗西路过,凭借着个人经验粗略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贝波便会眼泪汪汪地抱着你们哭上一小会儿,暖和而柔软的身体像个上下起伏的毛球。
他们能够成功抵达阿拉巴斯坦、还真的找到了你,也实在是奇迹了。
你低垂着眼睛随意翻了翻报纸的内页,没看见自己特别在意的事件。直到满满印刷着通缉令的最后一页映入眼帘,你的视线瞥见了某张照片时、突然情不自禁地呼吸一滞。
你的照片仍然列在堂吉诃德家族的后面,作为红心展示。在明哥那张披着粉色羽毛大衣、笑容嚣张狂妄的通缉令之后,你侧着头的照片上被冷冰冰地打上了一个红色的叉。
不知是死亡的海贼都是如此,还是那两位王下七武海对你怨气太重、有意为之,那个叉号并非是打印的字体,而是手写的模样,一笔一划都仿佛带着伤痕般的冰冷怒意,就连笔画的边缘都血淋淋地溅出些颜料来;而下方的文字,清晰地写明着“已死亡”。
……感觉不太吉利。
你长长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莫名感觉自己背上了几个桃花债,还是要你命的那种。
你这里正兀自心虚着,手里的报纸却突然被人抽走。罗西刚刚还笑眯眯地说着“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下一秒在看见你的通缉令照片时却陡然沉默了下来。
你顿了顿,瞧见罗西南迪深深蹙起了眉,嘴里叼着的烟也陡然被他咬得软趴趴地几乎要折断。他的指节把报纸捏得起皱,紧接着迅速地把通缉令那一页揉成一个纸团,转过身狠狠扔向海面。
纸团在海面上随着海波上下漂浮了一阵子,又在吸饱了水份后摇摇晃晃地沉默了下去。罗西站在你的身侧,“啧”了一声后像是在小声地骂了些什么。
他呸地吐掉嘴里的烟,转过身来狠狠地揉搓一顿你的脑袋,像是想借由这种笨拙的方法让你安心下来。你顶着一头乱发连连喊着“够了够了罗西!!”,他这才放过了你,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无言以对地长长呼了口气。
你猜罗西大概又想要和你道歉一遍,不过他知道你并不希望看到他仍然因为你而感到愧疚。过了几秒,罗西收敛了凝视你的视线,像平时一般笑嘻嘻地弯下身子、把一头毛茸茸的金发凑到你眼前。
“呃,抱歉。”他眨了眨眼睛,“……你也可以这么报复我一下,如果生气了的话?”
你愣了愣,好笑道:“怎么会有人生罗西你的气啊?这也太不识好歹了。”
不过那头毛茸茸的金发的确看着手感就很好,你最后也没忍住下了手。
*2
伊卡库是罗的红心海贼团里唯一的女船员。她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长发卷曲而蓬松,散开来时像是一朵轻飘飘的、棕色的云。
和红心海贼团里的其他人一样,她也有着与罗截然不同的率直与热情,对你的好感与善意都明晃晃地强烈地散发着,也时常与其他人笑闹搞怪着凑在一处。你曾经邀请过她一同在你房间过夜,不过被她干脆果断地拒绝了,笑眼弯弯地把理由老实交代:
“不好意思,你的房间实在是离船长太近了……就是,晚上稍微闹一闹说不定都会被教训的程度吧。”
虽然你知道对她来说,“闹一闹”的程度肯定不止是“稍微”,不过罗也确实莫名给你一种班主任的既视感,不苟言笑地管着一船爱热闹的家伙。
不过除去不会来你这里过夜这件事,伊卡库和你的关系仍然不错。时不时她也会和你一同在甲板的角落上享用下午茶,压低了声音悄悄谈论着八卦——无非是些船上的男人们的故事,例如克里欧涅上岸的时候想对岸上的美女献殷勤,结果被人家无情拒绝;再例如乌倪被岸上的小姑娘主动搭讪,结果只是想问问如何接近他的船长罗。
伊卡库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半是同情半是戏谑道:“嘛,虽然这些家伙也不算长得很糟——但是我们船上可有罗西先生和船长欸?他们如果和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别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吧,真可怜哈哈哈。”
她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纤长的睫毛浓密而精致。你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显得其他船员很可怜,但伊卡库的话也实在是……大实话。
你眨了眨眼睛,调笑她道:“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伊卡库像是被你话里的联想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斩钉截铁地否决道:“首先佩金夏奇他们肯定不行——呃,我虽然很喜欢船长啦,但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