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半月以前天乾帝咳血昏迷后,京诏仿佛笼罩了一层雨幕,其中局势分乱错杂,无人看清。当日殿前两位皇子被叫上前、赐大皇子征战时得来的温玉,一时之间,这三人风头初显。多日以来,各皇子府入夜之后总有人出入,皇储一日不立,皇座便一日未定。
金銮殿半月未启,只有太和殿每日络绎不绝。清晨议事、上午各皇子侍疾、下午皇后嫔妃登场,持续了半月,众人确信了他们的战神皇帝真的老了这一事实。
怎么会不老呢?国师给他下了两年的迷惑心神的毒药,文妃、皇后下了一年多的慢性毒药,若不是天乾帝内力深厚,早在年底他就会精神错乱而亡,如今脑子也不甚清明了,而且自己还察觉不出。这折磨神经之毒,果然名不虚传。
四月二十七,这日朝阳初升,晨曦洒在金銮殿内,鸣沙城被华家军夺回,西玄边境恢复安定。龙椅上空无一人、皇子不见踪影,只有满朝文武听着西长监宣读圣旨。而京诏城内各方军队互相厮杀,皇子之争冲破了表面的安宁。
二皇子旭打着正君心、清妖道的旗号,一路从东城门直指青龙门。三皇子祺城中大半禁军为他所用,兵临玄武门口。四皇子尧威武军队犹如猛虎下山,直冲朱雀门。大皇子泽领皇帝命令,率宫中禁军与大内高手与众军抗衡,然寡不敌众,抵抗各方退至皇宫。
众人齐聚太和殿前,只见天乾帝身着战甲,手持宝剑坐在门口“都是朕的好儿子啊,一个个的都想称王称霸了。”
皇子旭大笑一声,“父皇,孩儿们都已经三十有余了,您,该让位了。”
皇子祺打破二人的谈话“二哥你还多说什么,今日成王败寇我赵祺都认了,至少不用无休止地等下去!”
皇子尧看着持剑相对的赵泽,笑了笑“父皇可真是好算计,留一个大哥为您所用,大哥不会以为父皇对你很好吧,临终都只相信你?”
赵泽知道自己这个四弟一向能够一针见血地刺中每个人的痛脚,并没有多想“我只是忠于父皇,并无他意,诸位弟弟还是尽早退兵,我会向父皇求情的。”
“少在这里装老好人!大哥一定不知道吧,你可还有个五弟在外,咱们的好父皇前几日可是有一封密旨出宫,你说这皇位真就轮得到你吗!”赵尧看着脸色为之一变的赵泽,心想果然父皇不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
“老四,不愧是最像我的,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天乾帝望着赵尧,眼神深邃“那不知道我的皇儿们是否真的准备充足,能够成为下一代帝王了。”
赵尧仿佛被天乾帝眼神定住了一般,紧握手中剑“迟则生变,武威军听令!护我登高,振我神威!”
争斗一触即发,随着四皇子一声令下,各方势力也都不再等待,厮杀声响彻云霄,鲜血四溅。
眼看皇帝一方越来越不敌众人,却突然从外围杀来一片大军,他们手绑黄巾,英勇无比,口中齐声喊道“铁骑之师,救驾来迟!”原来是当初跟随帝王征战军队,没想到一群老家伙还有一战之力。
他们仿佛以参加此战为荣一般,不要命的打法自带一股气势。
天乾帝看着这番场面,仿佛回到了当年,只是如今这刀戈却是对着他东辰国人,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他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赵尧看着死伤无数的武威军,明白毫无希望了,滴血的剑刃反手直插心口,他看着身前几丈远的天乾帝“是我输了父皇,是我输了!”缓缓向后倒地。
赵旭看着身前替自己挡了一刀的赵昊,不得不承认他又败了,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韬光养晦、苟延残喘了,“父皇,你真是好狠的心!”边说边冲天乾帝而来,被西长监一掌打在地上咳血不止,“咳咳…父皇,儿臣先一步等您。”说完就也给了自己一掌。
而赵祺早就已经不再抵抗,被押在一旁。他的势力多是用金钱、官职招来的,遇上这些铁血军队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天乾帝听见这话连剑都快握不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还是因为被皇子旭说中了,最后竟然直接吐了一口鲜血。
这场声势浩大的帝座之争居然就以这样的场景收尾了,三寸厚的鲜血分不清是谁留下的,时间长了只有史书寥寥几笔会记住这场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