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一进门便被下了药,迷迷糊糊中听到老吴家的木门开了又关,偶尔听到隆隆的雷声,他们大声地议论着、咳嗽着,不顾我的叫喊,只是一遍一遍一遍地折磨我,他们又腥又臭的身体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浑身都在疼,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做……”挽舒咬牙切齿,双目猩红。
她吸了吸鼻子苦笑着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感觉我到了地狱,不!我宁愿去地狱!”
“最后,我是淋着大雨一步一步爬回家的,没有人去老吴家寻我,他们甚至没给我留门,我用尽全力敲开门的时候,我爹娘正在数村长给他们的银子。”
“后来我才知道,村子里的女子在及笄之后都会经历这一遭,除了自己的父亲和亲人,村里的男子都会去,谁是第一个这女子便嫁予谁。”
挽舒强忍着眼泪,努力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看着梦兰说道:“尤其是像你一样貌美的,价钱给得尤其高,像我这种的,只是刚刚好够买家里一月的米。”
江曳紧握着手中的追虹,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着,低声问道:“那村子叫什么名字。”
“槐水村,很好听的名字,可那里的人却配不上。”
“那你又怎会来到这盛林学院呢?”听梅继续问着。
“那日之后,我以为村子里的人对此事早已习以为常,可我每每出门还是会听到那些难听的话,就连同样经历过此事的妇人亦会说:到底是狐媚子,勾人的手段真不寻常;不过就是千人摸万人睡的妖艳贱货,也值那些银子!”
“你看,就算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可是那些议论并不会减少。”挽舒没有掉一滴泪,只是淡淡笑着,好似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成亲那天,我问我娘,为什么她不护着我,我娘只是淡淡地说:谁让你不是男子呢?是啊!谁让我不是男子呢?”
“那日又是一个下雨天,雷电交加,村里人都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可那光棍老吴还是执意娶了我,把我当狗一样日日夜夜折磨不休,我实在受不了了,藏了把刀杀了老吴!他该死!”
挽舒突然大笑着,那笑声回荡在整个暗牢,诡异又凄凉。
“是他收留了我,他答应我会帮我杀掉槐水村所有的人,只要我听他的话,我每帮他一次,那槐水村的人便多死一个!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让我帮忙迷晕那些女子,我尝够了那些滋味我又怎会不知他的意图,可我太想报仇了,我恨不得让那一村子的腌臜货全都死光!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和很多男人一样,他总喜欢在那些女子大腿处留下牙印,我每每看到便觉得毛骨悚然,那些恶心的记忆好似噩梦一般便再次出现,我想着,如果不是恶心的牙印,是一只漂亮的蝴蝶会不会好一点呢?”
“还好,我女工不错……”
“你那一身轻功……”江曳从始至终都面色阴沉,低声问着。
毕竟挽舒这一身轻功就连江曳也得用尽全力追赶。
“自然也是他教的,他说我悟性很好,但是年纪有些大了,只能学些轻功保命。”
“那人长什么样子。”
挽舒笑了笑:“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曳和梦兰三人没再继续追问,走出暗牢的时候凤景行正坐在亭子里喝茶。
“槐水村最近可有命案发生?”挽舒刚刚那话不像是编的。
凤景行倒茶的手顿了顿,转而恢复了正常缓缓开口道:“这槐水村前几日便被屠村了,还是隔壁村子的人去报的官,官府的人去查看了一番,无一幸免。”
江曳若有所思,蓦然想到了什么,拔腿便朝着刚刚的暗牢跑去,凤景行紧随其后。
“竹影清清,黄昏后
麦浪阵阵,秋意浓
斜影残阳了……浮生……”
他应该逃脱了吧……
挽舒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暗血,轻声地唱着从未听过的歌谣,她脸上挂着笑,目光渐渐暗淡,始终看向来处的光明之处,直至暗牢之内寂静无声。
她完成了那人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杀死了槐水村的最后一个人。
江曳快步上前探了探鼻息,挽舒再没了气息。
原来所有的不合理都是因为凶手要将这个替罪羊推到自己面前,从而金蝉脱壳。
那她又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下的药呢?
凤景行看到那挽舒身死亦是蒙上了一层阴霾,立刻叫来了仵作查验尸体。
“此人早已身中慢性剧毒,如今是毒发身死。”
江曳看着眼前的尸体有些沉默,一个帮自己报仇,斩杀那些妖魔的人,换做是谁都会将那人当做是自己的救星。
傍晚用过晚饭后,江曳正准备去杏林院,走到泻云峰便看到了迎面跑过来的听梅。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佩,“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