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停云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发现自己睡不着,越想越气。说好的给自己看下腹肌,是真的只给看那两三块肉,多漏一点像是要被浸猪笼一样。他放下衣服,还一本正经像完成使命了那样要求自己不许再闹了。善解人衣对现代年轻男女来说应该是件情到深处便顺其自然的小事,但对有着老干部家风的林修竹来说,却有点像朝圣,需要解锁一系列繁琐的前提条件,还得有仪式感。
在暧昧缱绻的密闭空间里,苏停云与林修竹面对面端坐着,听化身为年级主人的林修竹传授思想品德课。他说做这种事起码等自己父母回来后,让双方家长见个面。然后滔滔不绝地从历史儒家文化,讲到三礼,什么论语的发乎情,止乎礼。
大半夜吃完夜宵,年轻气盛的男女坐在床上,是来听这些老古董念经的吗?礼不可逾她举双手赞成,可她就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凡夫俗子,又不是来吃斋念佛的。
膨胀的好奇心与激情碎裂的那一刻,真可谓是让人百感交集。像是期待感拉满的过山车,到了轨道的最顶端即将发车,心脏都已准备好骤停,然而被管理员告之,“前方的区域请稍后再来探索吧。各位游客有序下车,排队离开。”
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包都无法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这架吵了跟没吵有什么区别?苏停云最后挫败地劝他早点回去休息,眼不见为净。至于和好的事,他就是想peach,她继续坚定不移地选择后悔,等他的大清亡了再说。
第二天,苏停云带着依旧健全的身体与残破不堪的精神,在恍惚中来到公司,摊坐在工位上。
唐妙则显得神采奕奕,她不客气的伸手扒拉了她一下,“怎么回事,是昨晚运动得太激烈,体力不□□直接跟zeke请假不就好了,这次连请假单都不用填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快乐都是别人的,唯独把悲伤剩给自己。苏停云把这仇又记在了林修竹的账上,心如死灰地摇头。
看她这要死不活的萎靡样,那就是还没和好,唐妙拍拍她安慰,“没事,情侣间吵架也难免的嘛。刚开会宣布了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苏停云问。
“zeke的虚拟人被邀请上电视了,”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唐妙制造了个悬念想让她振奋起来。“你猜猜会是哪个幸运儿要跟着CC一起录节目?”
经过昨晚的洗礼,她认为幸运女神对自己应该是不屑一顾的,一点也不关心上电视的事,漫不经心地问,“昨晚的男模店好玩吗?”
“那根本不是好玩不好玩可以形容的。”唐妙回忆了下昨晚被几个身材颜值一级棒帅哥包尾的经历,又很快住了脑,说起正事,“你别打岔,zeke会跟虚拟人一起上电视,你不好奇他会参加哪档节目?”
谁要听老干部的光荣事迹。苏停云敷衍地应,“真好啊,所以男模店的小哥哥们到底提供什么服务?”
唐妙瞪了她一眼,满足了下她的好奇心,“就合影之类的,还有就是一般餐厅的那种服务。”
“一般餐厅的那种服务是什么服务,海底捞那种?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的那种?比如要求产生肢体接触,他们会同意吗?”苏停云想知道的远远不止于此。
“就正常的那种肢体接触是可以的,基本也就到这了,他们就是长得比较好看的服务生嘛。合影还挺贵,一张一百。”唐妙逐渐被她带偏。
苏停云再次问:“有穿围裙的那种小哥哥?”
“有啦,你要是想换不同类型的帅哥可以翻他们店里的相册指定,还能预约。”唐妙不经意地往她身后扫了一眼,突然神色慌张地朝她挤眉弄眼,压着声音说起无关的话,“CC这次上电视务必要在观众留下心里好印象,你记得好好整理下资料先给姜经理过目。”
苏停云还在沉浸在先前的话题,“资料的事先放一边,我都整理差不多了。我想知道他们围裙下到底是不是真空的?”
唐妙不敢吭声,心虚地摇头。
“他们是不是还会在台上表演?昨天我都瞄见舞台了,下次请带上我一起去。”
苏停云不依不饶地发问,但唐妙有口难言的,心里经过天人交战,她尴尬地朝zeke笑了笑,最后将脸埋回了自己工位。保命优先。
林修竹似笑非笑地站在苏停云身后,语气还算和善,“上班时间不要闲聊。”
这场景似曾相识,又有点做坏事被当场抓获的意味。
但这次苏停云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能拿腔拿调地回他,“您可以扣我工资,再扣个一千的,把唐妙那份算在我头上,我就是好奇别人家的帅哥。”
她想明白了,喜欢他,也要顾及自己的感受。活得太懂事那就是折磨自己。
话里一个您,将两人的界限划得分明。领导与小职员,公事公办,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扣我点钱冷静冷静。
“下午你去试试跟CC一起直播,风格和之前一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