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来的时候,福康安手里抱着几瓶啤酒并一罐可乐和两瓶椰奶,倒是靖瑶悠悠然的,空手而归。
“瑶瑶,怎么让人家拿着,你自己一点不拿?”沈自芳嗔怪道。
福康安笑意温和:“叔母,我一个大男人,帮着提东西是应该的。这点东西交给我就好,没必要叫靖瑶自己拿着。”
靖瑶帮他取下饮料,分人放好,还能耸耸肩:“这个就叫男同胞的觉悟。”
赵家父母:“……”
感觉被女儿内涵了。
在他们去取饮料的时候,赵父已经点好了菜,服务员端来一口锅放在被嵌入桌子中间的电磁炉上,还有四包餐具,和一口装着开水的不锈钢盆。
靖瑶坐下,就开始麻溜地拆包装,帮着父母一起洗餐具。
福康安虽然没弄懂这是在干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在一旁搭把手,把洗好的餐具分发给其他人。
洗完了之后,福康安就小声问靖瑶:“为什么要烫这个餐具啊?”
“不知道。”靖瑶诚实地同他说,“从小到大跟人出去吃饭都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什么道理,他们开心就好。不过呢,我现在也被养出了这种习惯,不烫一烫再用我是受不了的。”
福康安恍然大悟。
赵家父母:“……”
你俩挺不避人的哈。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白萝卜、牛杂、牛肉丸在牛骨高汤里头起起伏伏、时隐时现、香气四溢。
福康安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锅子,这和他从前吃的完全不一样。
不得不承认,来到海阳,很多东西似乎都在颠覆他的认知。
靖瑶还在一边很认真地倒蘸料。
“你要辣椒酱吗?”靖瑶一边准备,一边问他。
“不要。”福康安摇头。
入乡随俗,尝尝这个新奇的蘸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再说了,如果非要吃辛辣的,回湖南能吃个够,在这个清淡饮食为主的地方找不自在是干什么?
靖瑶点点头,给她爹准备了一份蘸料双拼,给其他人包括她自己,准备的都是一碟沙茶酱。
“这是什么?”福康安觉得,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年大概都会在“为什么、是什么、怎么做”三个问题间来回打转。
“沙茶酱。是我们这里吃牛肉必备的一种蘸料,不管是牛杂牛肉牛肉丸,全都逃不过这一瓶蘸料。甚至可以说,只有沾了这碟蘸料,你才能说你吃的是海阳的牛肉火锅。”靖瑶耐心地解释道。
“那,这种蘸料一开始是这里的人做出来的吗?”
福康安不无惋惜地想:如果前世真有这种火锅,说不定能哄得靖瑶开心呢?她也就不跟自己计较没吃上四川火锅的事了。
“不是哦。”靖瑶分了他一碟,继续解释,“这是从马来西亚的海阳人那里传进来的,所以也很符合海阳当地人的口味,因而风行于此,经久不衰。海阳华侨甚众,经济方面发展也离不开华侨。”
福康安恍然:前世海阳这一块多海匪、倭寇,加之朝廷厉行海禁与锁国政策,这里的百姓活不下去,下南洋讨生活也很正常。
看两个人一问一答,倒是十分认真和谐。赵家父母悄悄对视一眼:这俩人看着又像只是好朋友一般。
“牛杂可以吃了。”
这种事多想无益,还是顾好眼前的美食为要。
福康安试了试这“沙茶酱”,立刻明白了靖瑶为什么看着对它颇为喜欢了。
这味道非常奇妙,和他从前吃锅子用的蘸料完全不一样——香而不辣,略带甜味,倒是很适应当地以清淡为主的饮食,实在是非常对靖瑶的胃口。
烫牛肉的掌勺大厨照例是赵父。
和泡工夫茶一样,这也是一个成熟的海阳长辈必须具备的基本技能。
——这也是靖瑶说的。
“那你呢?”沈自芳促狭道。
“我还不会,所以我还只是个孩子。”靖瑶振振有辞道。
福康安:“……”
赵家父母:“……”
赵父熟练地一手夹烟,一手掌着装着牛肉的漏勺,生牛肉在高汤翻滚起伏之间,转瞬已经被烫熟了。
“好了,可以吃了。”赵父招呼道。
靖瑶却忽然按住福康安:“别客气,我爸说吃就吃。”
福康安一愣。
靖瑶已经自己夹了一筷子牛肉:“我怕一会儿你们让来让去的,在这里给人磕起头。”
福康安:“……”
不得不说,靖瑶很了解她爹。
也很了解福康安。
于是福康安道了一声谢,然后也夹了一块牛肉,学着靖瑶的样子,蘸了沙茶酱再吃。
牛肉被切得厚薄均匀,一片片的有肥有瘦,瘦而不柴,肥而不腻,蘸上酱料,牛肉毫不腥膻,其肉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