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还真是口脂,颜色极艳。
顾元娘得了正确的答案,并未打消她心中的疑虑,若二妹妹同她一样儿,恐怕是要记得是口脂,“二妹妹记性真好,我不若二妹妹。”
顾妙儿个老太太撇嘴,这点子小把戏还往她跟前卖弄,她老太太别的没有,记性是一等一的好,锦红这么聒噪,老太太听得耳朵嗡嗡,可也真听入了不少话,比如这什么胭脂还是口脂,“嗯。”
顾元娘听得这二妹妹一声“嗯”,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好声儿地劝着道,“二妹妹,殿下就在此处,你呀可得去拜见殿下,可不许在家里头那般任性,要知礼数。”
老太太还当来了清风观,只有锦红一个聒噪丫鬟,好离了简乡侯府老夫人侯爷大夫人二老爷二婶姨娘什么的,没想到还有个顾元娘跟着来,这不,人家好心好意地劝着她呢。
顾元娘说话的时候还仔细地盯着顾妙儿面上的表情,见她面上并未见着一丝羞色,只睁着眼睛,左耳进右耳出,她心中有恼意,面上还浓了笑意,“二妹妹,那是殿下,那是君,你可不能由着性子,虽有了官家的圣旨,可这圣旨官家能下也能废了,你可知爹他多盼着咱们家的爵位再往下传,真让长兄只得个伯爵,爹他呀都得埋怨他自己,咱们当女儿的,总要为着自家着想,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二妹妹你再想想……”顾元娘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着顾妙儿眼睛闭上了,她顿时止了声,面上差点就难看起来,深呼吸一下,对锦红说道,“你们姑娘睡着了,你好生伺候着。”
锦红面上乖巧地答应,心里对大姑娘这作派很是不喜,待将大姑娘送出门,“大姑娘慢走。”
待送走了顾元娘,她就关上了房门,提着裙子就小跑向床边,凑近闭着眼睛的顾妙儿轻声唤道,“姑娘,姑娘,大姑娘她走了,您不用装睡了。”
睡着的顾妙儿没有动静。
锦红再唤了两声,见自家姑娘依旧没甚么动静,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到她家姑娘鼻间,微弱的呼气吹出来,让她的手指有了感觉,她才吐出一口气来,那手连忙拍拍胸脯,“还好还好,姑娘是睡着了。”
可老太太真睡着了吗?
没睡,她睡不着,睡得太多,哪里就能睡得了,只能是装睡,既不想听顾元娘的话,也不更想听锦红在那里叨叨——总之,现在都清静了,她老太太早就习惯了清静,甚么个殿下的,她老太太要嫁过去,那才真的搞笑了,她老太太都多少岁了,还要嫁个小后生,人家还是个太子?
老太太她没混过朝廷,一辈子就混的江湖,年纪大了就不想活了,也自己人道毁灭,万万没想过还有嫁人这一遭的,真真儿叫老太太觉得这个事儿还真神奇,她有些事不懂,也就有个认识的人,清风那牛鼻子老道,得同他说道说道。
顾元娘这是送人过来,还是得回侯府。
到叫大夫人柳氏担忧,“你怎么就陪着她去了,人家好好儿的,你非得去陪?”
“娘,”顾元娘上前替大夫人柳氏捏着肩,“二妹妹她瞧着有些左性了,殿下都在清风观,我劝她去拜见殿下,她竟睡着了,我都替她担忧呢。”
大夫人柳氏可不担忧顾妙儿,不是她肚子出来的,就不太当回事,况李姨娘眼里头只有男人,可没有这个女儿,她也范不着去苛待顾妙儿。顾妙儿一个庶女成了准太了妃,她都觉得这事儿于府里不大好,堂堂太子,竟叫个庶女为正妃,这事儿岂能好得了?怕不是宫里头的官家早不把这位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也是,殿下身子骨不好,难道官家不盼着个身子康健的继承人吗?
她自认自己看得透了,“也不知道殿下的身子到底如何?哎,你二妹妹的身子也是不大好,这到凑到一块儿去了,清风道长的卦也不知道准不准的,可千万别给咱家引来祸事才好。”她觉得这近几日的事有些邪性,好端端救回来的人,莫名地又差点死上两回。
她也怕的,一怕府里有强人,二怕外头有强人盯着,显得他们侯府就跟个筛子似的到处漏风,连她都怕得断了几根头发,早上丫鬟给她梳头都觉得白发多了几根,更让她忧愁了,“听说宫里要替三皇子选妃了,也不知我儿如何想的?”
顾元娘早知这事,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一桩事,她那会想着嫁去杜家,听了杜如玫的主意,便用了杜如玫的法子,让身上起了疹子——到是杜如玫成了三皇子妃,她呢,那年也是如愿嫁入杜家为儿媳。
“哎,我的儿,可轻些!”大夫人柳氏觉得肩头一疼,便轻呼出声。“为娘的骨头都快叫你捏碎了。”
顾元娘此时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忙收起力道来,“娘,女儿想旁的事呢,一时没顾着手上的力道,娘可还疼?”
大夫人柳氏还当她姑娘家害羞,忙摆摆手,“不疼了不疼了,可是想什么呢,就来与我听听?”
顾元娘也不好将上辈子的事说与她娘听,怕吓坏了她娘,这种事,若非她亲身经历,恐怕也要觉着那人定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