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就叫我元寿吧,元寿是皇玛法给我取的小名,金元寿,除皇玛法以外还没有人这么叫我。”
明璟捏了捏他的手指,轻声回道:“嗯,好。”
弘黎被她手上的小动作取悦了,轻笑一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今晚来行刺的都是什么人,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嚣张?”
明璟摇摇头,“不过龙泰被弘皙抓了,具体情形不得而知,我在等暗影回来通报消息时就被偷袭了,难不成我们暴露了?”
“你的意思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你的身份也要杀你再伪装成普通寻仇?我觉得事有蹊跷,先别急着下定论,待明日龙泰回来再说。”如果他能回得来的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想怎么逼弘皙犯错?先前听你们话里的意思,是想让龙泰潜伏在弘皙身边?你怎么就确定弘皙一定会重用龙泰呢?”
“我听龙津他们打探回来的消息说,弘皙最信天命,从来周易、黄历不离身,所以才想着请龙泰装神弄鬼,谁料他真上当了。反正来日方长,先安排龙泰进去,摸清他与天地会怎么联系,意欲何为,再做打算。醉翁之意最终还是皇位,适当时机,我会让阿牟其装病示弱,引诱他出手。”
弘黎叹息,道:“这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达成……”
“我们这么多人惦记着让他死,你还怕他死不了吗!将他逮起来杀他一杀倒是快,可师出无名终会被人诟病。以前我与二哥出门,在茶楼听到私下议论最多的便是皇室丑闻,尤其是关于阿牟其的。”
“所以你才想要开一间酒楼?”
“是也不是……”京藏楼的来历过于复杂,明璟也不好解释太多,她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酒楼可是个好地方,许多秘密都是我从酒楼里听回来的。”
他们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黎明即将到来之际,明璟忍不住靠在弘黎肩膀上睡着了。此时旭日尚未升起,夜色渐渐褪成灰蓝,在这样的光线下,明璟的肤质看起来异常细腻,肤白似玉。他看不到明璟的脸,上身纹丝不敢动,只好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神情是少有的柔和。睡梦中,明璟隐隐约约感觉有人亲了她一下,但又仿佛只是错觉。
明璟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榻上,而弘黎早已离开多时。她跑下楼去看望龙津,龙津正在自己的房间看探子传回来的消息。
“小姐,龙泰还被囚禁在多罗里郡王府,您说弘皙是不是上钩了?”龙津将书信烧掉。
“不知,要弘皙肯让他自由行动才行,现在就一个字——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让那边盯紧点,龙泰要是有危险,一定要救人优先!”
“是。”
明璟刚想开口询问他的伤情,却不知为何莫名想起在王府时二哥和阿玛卧病在床病重的样子。她的心一沉,沉默许久才道:“在我身边的王府老人不多了,你要珍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受伤也不要生病,这是命令……”
龙津心里一暖,道:“遵命。”
等了两三日,没等来龙泰的消息,明璟还在跟龙津说“龙泰待在多罗里郡王府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安全,说明弘皙开始琢磨要利用他了”时,探子突然来报。
“小姐,四公主走了,急症病死的!”
明璟一阵失神。
龙津急道:“你说清楚些!”
“听公主府上的人说是昨夜走的,小人今早路过,瞧见他们早早挂上了白灯笼,还差人到宫里送信了。”
“难道真的是命?”明璟失落道。
龙津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道:“小姐,节哀……”
养心殿,东暖阁,雍正得此消息沉默良久。最后,他将折子随手丢到一边,对苏培盛道:“明惠的白事就照公主的规格去办。”
“喳。”
雍正请来法源寺的高僧为明惠做法事,和尚延明跪在公主府的庭院,依旧随师父们一同朗诵经文。他听闻逝者跟怡亲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怡亲王府府上那位格格会不会前来悼念逝者,也许那位武功高强的侍从会跟随而来,那位面容冷峻的年轻皇子想必定是会来的。雍正五年春,他有幸见过那位格格,此后偶尔会想起她。他参与过怡亲王府两位主子的法事,见证着怡亲王府的去向,他自觉与她也算半个老熟人了,只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公主府外,明璟坐在马车里听了一会儿从里面传出来的木鱼声。过了一会儿,她对乔装成车夫的龙津道:“走吧。”
昨日,她突然收到弘皙的请帖,说他与府上师爷安泰一见如故,故留他在王府多住几日。安泰对她赞不绝口,所以他慕名相邀兰心姑娘到府上一见。她如往常打扮,一袭红裙,红色面纱遮面,眼妆浓重艳丽充满异域风情,别人看了也只以为是从西域来的舞女。
“民女拜见王爷!”
她心内忐忑,但强装镇定,这一丝局促很好地入了弘皙的眼。他坐在主位,居高临下道:“好大的胆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