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赶快寄。
她都想给嬴政“哐哐”磕几个响头,拜托了求求饶了她这个阴沟里的臭虫吧,干什么非要将她拎出来当众秀一秀呢?
让她好好一个人待着蹉跎青春不好吗?
她低着头,抠着手指,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车晃晃悠悠地,就像是她坎坷的人生。
她偷偷瞄了一眼自己未来的大老板,对方正悠哉地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她愤愤地握紧了拳头。
她曾经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极度愤怒!
该死的封建主义,该死的阶级社会!
嬴政似乎感受到了她真诚的情感表露,缓缓睁开双眸,很快,顾云就扬起一个扭曲的笑,在对方戏谑的目光之中颤抖着大拇指,竖起了一个大拇哥。
嬴政没说话,打量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被侮辱过。
活脱脱打量智障么这不是。
她极度悲愤地收回自己的点赞,神情中还有一丝倔强。
没啥事的,不就是打工吗,她活该去打工的,没事。
打工人哪有不疯的。
仔细一想,从自由职业成了国企员工也不亏,不过是朝五晚九而已,年轻人不奋斗老板怎么能换好车!
她的表情像是红绿灯一样,嬴政观察了一会,撑着下巴兴味问:“先生何故不悦?莫非,是对朕有不满么?”
很好,送命题。
Mad,烦不烦你不知道吗,打工人这辈子哪有不恨老板的,只有摸摸鱼才能勉强混日子罢了,这种伤心事你知道就好,别揭开这层伤疤,到时候大家还能做表面朋友。
顾云心里骂的很脏,面上扬起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窗外的景色很好,此刻春末夏初,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那些从未见过的草木正葱郁青葱,二三垂髫嬉戏打闹,嬴政的目光停留在某一处,蓦然温和下来。
这就是他的大秦。
和平,统一,欣欣向荣。
他对于顾云之前所说半信半疑,此刻也面上带了几分自得,开口准备说两句话,也算是给顾云一个台阶下。
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这人活像是死了五百年后坟被挖了一样,怨气重的宛若恶鬼,浑身散发着一种丧丧的气息。
他顿时就改变了主意,还从没有人敢如此在他面前明目张胆表达不满,真是有意思。
她就像是别的世界来的,对于王公贵族从骨子里都看不出一分一毫的尊重,在这个世界里,就算有广大神通,还是要敬皇帝三分。
这个入宫的机会,也许会让她史书留名,也许名扬天下。
比如那徐福......
想到在宫内信誓旦旦能为他寻来仙药的方士,他眼珠一转,又瞥见顾云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先生,为何不说话?”
因为我天生不爱说话,她在心里默默道。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我哪敢对您有不满啊,我从小就尊敬您,爱戴您都来不及呢陛下,您威武霸气四海闻名英姿飒爽......”
“可以了可以了。”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顾云立马捂住嘴,闭眼装死。
骂这么脏。
看着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不靠谱之人,他破天荒地质疑了一次自己——不会他又被骗了吧?
哎,为什么是又?
*
“公子,公子慢点!”
咸阳宫内,穿着华贵的少年手拿弓箭,饲养着奇珍异兽的园林之中,他骑着马不顾宫人后面的呼喊,全神贯注。
他一直在瞄准某处,簌簌的落叶刚飘落到他的肩头,“嗖——”的一声弦从弓箭射出,笔直地落在一只鹿上。
涔涔的鲜血从鹿身上喷溅出,它的眼中逐渐没了光彩,“嘭”地一声倒下,胡亥哈哈一笑,翻身下马,哼着曲子就前去检验自己的战果。
宫人擦了擦汗,总算是赶了上来,见胡亥射死了一头鹿,连忙夸奖:“公子太厉害了,箭术如此高超!”
胡亥踢了踢那头死鹿,云淡风轻道:“把它带下去,我要送给父皇。”
“是!”宫人说完后连忙上前去抬鹿,可就在抬鹿的一瞬,从身后的草丛中蓦然钻出一头小鹿,挡在了宫人身前,在它死去的母亲前,半步不曾退让。
宫人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吩咐旁边的侍女:“快,快抬下去——”
“慢着!”
胡亥似乎总算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敲着弓箭,望着那小鹿湿漉漉的眼神,心里暴虐的因子疯狂滋长,他一把掐住那小鹿的脖子,当着众宫人的眼前,欣赏着小鹿在手中疯狂挣扎,窒息与死亡。
“好了,母子团聚。”他咯吱咯吱笑起来。
他甩干净手上的鲜血,将两具尸体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