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时潇雨也是彻夜未眠。
她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流了一晚上的泪。那一纸和离书,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口。
他冷漠转身的背影,一遍又一遍刺痛着她的心。
这样的他,让她感觉到特别的害怕,一点也不敢靠近。
明明,那天他们说好了,不分开。明明,他说他爱她。明明,他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可是为什么,睡前还温柔和她说晚安,她也就是睡着了一会儿,他就不开心了?又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很想去告诉他,她不想和他和离。不过她好想对他说过了,他没有理会。而是冷冰冰的走开了。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农村丫头,哪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有学识,容貌好,性格好,他的身边,应该站着更优秀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她难受的只想哭,只想麻痹自己。
这冬日寒冷的夜晚,她就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床上,无声的流着泪,直到麻木。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才刚刚模模糊糊浅睡的时潇雨,被赵泽永开拉门的声音惊醒。他已经动作很轻了,她却还是一瞬间惊醒。
她还是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床上,身体已经冻得僵硬麻木。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去衣柜拿了衣服,再从拉门那里进去书房,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一会儿,她听到门外书言的声音小声的叫了一句:“少爷。”
时潇雨试着活动一下僵麻的双腿,一阵阵针刺一般麻麻的疼痛传来。她慢慢的活动着四肢,等到身体活泛一些,下床穿了外衣。
下床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一阵眩晕。她慢慢的走到房门边,打开了房门。
书言站在门边,看到她开门,轻声叫了句:“少奶奶。”
“少爷呢?”时潇雨低声问。
“少爷出门了。”书言小心的回答,接着说:“少爷好像带着一个小行李箱。”
行李箱?时潇雨心下一惊,马上下楼往门外跑去。
赵泽永的车这时刚好开走,那一刻,透过车窗,他看到她披散着头发站在门边,好不容易压下的心痛喷涌而出,痛的他有种想要吐血的错觉。
硬生生的转过头,他红着眼睛,努力的克制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时潇雨的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她飞快的擦干眼泪,转身跑回了房间。她扑到床上趴着,压抑的抽泣着。
书言赶紧跟进来,关了房门,走到床边轻声询问:“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得出来,少爷和少奶奶一定是闹矛盾了。可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少奶奶自从嫁到赵家,对她一直很好,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下去。所以现在看到少奶奶这个样子,她是担忧又着急。
时潇雨努力的止住哭泣,坐起身子,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书言在她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少奶奶,别难过了,要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吧!”
“书言,阿泽他生我气了。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时潇雨流眼泪,哑着声音说。
“你和少爷一向感情很好,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你们好好谈一谈,把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吗?”书言揽着时潇雨的肩膀,软声细语的安慰她。
时潇雨沉默了一下,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书言:“书言,我是不是配不上他?”
“可别胡说!少奶奶这么美,又有学识,又温柔,还那么勇敢,救了少爷几次了,你就是最最好的少奶奶!”书言拿手帕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劝慰着她。
“那他一定只是感恩,他感激我救过他,才会娶我,是不是?”时潇雨说着,想到这可能是赵泽永的真实想法,眼泪又一次泉涌而出。
书言轻拍着她的背,轻叹着说:“我的傻少奶奶,少爷对你的情意全家上下谁不是看得真真切切?怎么就是你不明白呢?”
时潇雨扁了扁嘴,不再说话。回想着成婚以来赵泽永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她不再胡思乱想。她决定,等他回来,她就好好的跟他谈谈,如果是有什么误会,那就把它解开。如果,如果他真的厌倦她了,那么,她也绝不会多做纠缠。
“书言,你去问问小豆子,阿泽去哪了?”她不再哭了,眼含着泪水看着书言。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问,你别难过了啊!”书言再次帮她擦干眼泪,好声好气的哄她。
“先别让娘知道。”她小声叮嘱。
“嗯。”书言应声,起身下了楼。
时潇雨收拾好情绪,起身准备去洗漱,突然看到了刚才她起床时被她随手扔在一边的和离书和结婚协议书,心下一沉,赶紧把它们收起来,塞在了枕头底下。
叹了口气,她转身进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