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的空气像一只无处可在的毒蛇蜿蜒缠绕上脚踝随即浸染全身。
雨水“滴答”一声掉在苍白的俏脸上,角落的女孩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这里很黑,这是祝青禾醒来之后的第一感受,她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脚,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脚踝居然没有被绑住。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打晕挟持了,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她感受了一下全身,除了后颈还有些疼之外没有什么损伤。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绑架她的人竟然完全不怕她逃走吗,还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还没等她想清楚,一股令人牙酸的磨刀声就慢悠悠的响了起来。仿佛粗糙的镰刀一下下的被狠狠摁在磨刀石上摩擦,一下一下如同魔鬼的黑长利爪不停探入耳蜗在她在黑暗中脆弱的神经上反复戳刺。
祝青禾浑身一抖,难受的捂住耳朵拧起眉毛大口喘息。
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恐惧脆弱的情绪,绑架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带走徐仪书的凶手,他竟然胆子大到在沈无魅面前就把她掳走。
如果沈无魅不能及时来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他灭口。
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被绑起来了,因为凶手很确定她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这个人自大又狂妄,还藐视官府,绝对是最危险的那一种犯罪分子。
那慢悠悠的令人牙酸战栗的磨刀声突然停了,黑暗中祝青禾听到一声低沉粗糙的笑声,随即是慢慢走过来的脚步声。
“小猎物醒了?”男人语调散漫带着笑意,祝青禾把自己拼命往后缩,可是她的身后就是一堵冰冷的泥墙,摩擦间还能感受到墙上粗糙大块暴露出来的沙块土砾,将她的后背蹭的生疼。
男人停在她面前,似乎蹲了下来,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几乎要把她的脸捏变形。
祝青禾睁着眼睛努力看过去,可这里实在太黑,她最多也只能看清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一把长长的杀猪刀,反射出无情又绝望的寒芒。
刀锋微转,终于映亮一双如野兽般无机质的眼睛,惊鸿一瞥,祝青禾只看清对面的人戴着一张市集上常见的傩戏面具,面具上铜铃大的眼眶处被挖开,露出两潭深水乌墨,在剧烈的惊恐和紧张中祝青禾似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几乎要震开耳膜。
“怎么不说话呢?”男人像在摆弄什么物件一般捏着她的下巴把玩,几乎要把她的下颔骨捏碎。
“刚才在那个姓沈的面前不是很能说的吗?”男人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不满。
祝青禾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是你绑架了徐仪书?”
“小猎物,你说错了,你这种才叫绑架,因为你对我还有价值。至于那个女人,”他微微凑近祝青禾耳垂,“只能叫收割。”
他的语气深情又缱绻,但是祝青禾就是觉得浑身发冷,她突然觉得周围突然蔓延起浓烈的血腥味道,似乎脚下都被粘稠温热的血液浸泡着。
“你杀了她?”祝青禾声音颤抖,有些绝望的问道。
“怎么会呢?”男人有些愉悦的说道,“没有观众,哪有乐趣呢。”
“不过现在你来了,仪式可以开始了。”男人拎起她的胳膊,把她拖到另一边,动作粗暴的松开手,祝青禾后背撞到一处条状硬物,痛得蜷起身体。
男人转身去点灯,幽暗的烛光渐次亮起,照亮了祝青禾眼前的矮石台。
刚才她就是撞在了这张石台上,但她现在已经没心思注意这些了,那石台约莫三尺,只能容纳一人躺在上面。
而此刻,上面正躺着一位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姑娘,她服饰富贵,裙摆华丽的散开,上面的东珠在暖融融的烛光下依旧熠熠生辉。
头上金钗凌乱,摇摇欲坠,曾经挂着嚣张笑容的面容苍白柔弱,倒是分外惹人怜惜。
是徐仪书,祝青禾将手指伸到她鼻端,探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太好了,还活着。
祝青禾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结果一抬头看到那带着傩戏面具的变态那口气就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
男人在石台边挑挑拣拣了半天,摸出一把长约半掌薄如蝉翼的小刀拿出一张丝帕细致又温柔的擦去上面的浮灰。
祝青禾惊悚的瞪着他,他要干什么?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小猎物,你说我用这把刀来剥掉她的脸皮怎么样?”
祝青禾眉心一跳,手掌深深按在粗糙的石床上,她紧了紧心神,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觉得不太好。”
她的声音还是颤抖的,可是脸上却慢慢绽开一个笑容,嘴唇虽然苍白哆嗦,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看啊,你把她的脸皮割下来你又用不上。”
“不如这样,你看你想要什么样的脸皮,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哦?”男人倒真对她的话起了兴趣,“你会做□□?”
“嗯。”祝青禾真诚的点头,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