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日,鸿玉庄的广船便会抵达这座岛。
这两日,叶允川和段安泽二人皆是万般感慨在心头,今时不同往日,自家公子显然是焕然一新了。
而那个叫公子彻头彻尾改变的女子,只需朝公子勾勾指头,便能叫公子当牛做马。
公子不许顾家人在岛上到处跑,却耐不住女子的娇声娇气,“亦寒,我不想整日待在洞里,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段安泽跟随公子多年,从不会在公子打坐或是练武时上前打断,每回禀告事情,都需敲门而入,公子亦是个重礼节之人。
可如今,任凭一介女流将他视作卧榻,还在他打坐时出声打搅,更令段安泽瞠目结舌的是,公子竟将那摇晃他身子的女子拽进怀里,柔声道:“别闹,等一会儿带你出去。”
双眸中也尽是腻人的温柔,连洞口候着的两人都忽觉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他们未敢往里看,只听得一阵辗转反侧的吻声,这会儿又是叹一句,美色误人,连素来洁身自好的公子都要沉湎其中了。
岛上并无什么奇花异草,有的只是绵延成片的林木,遮天蔽日,一望无际。
司亦寒便牵着她的手,在林中缓缓地迈着步子,若是她走慢了半步,他便停在原处等她,双眸不止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每过一处,都要摘下一片叶子,若是树叶长得太高,便眼神示意他,让他施展轻功去摘。
他也未多言,一息间便将叶子摘下,置于她掌心。
远远跟着二人的段安泽和叶允川,对这一幕已然见怪不怪,毕竟以公子待她的百般纵容,便是她要水中月镜中花,怕是也会想法设法满足她,只为博她一笑。
他们看到女子刻意走慢了一步,待到公子转过身来,便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神情,“亦寒,我脚疼……”
公子温声道:“那便回去吧。”说罢便欲抱她回去。
后头那两人已在暗自腹诽,都是习武之人,怎会连这点路都走不得?偏生自家公子还听之任之。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叫他们张口结舌,女子不愿回去,非要让公子背着走完这片岛。
而公子未曾犹豫,蹲下身来,便让她爬上了自己的背。
古有妖女误国乱政,今有美人乱心扰智,跟貌美女子扯上关系的美谈佳话居少,更多的是污名和丑闻,因而在权贵之家,女子大多被困于后宅,无权无势地依附于男子,可若这貌美女子是心仪之人时,往往会卷起一些风浪。
几人从巳时走到了酉时,才堪堪绕岛行了一圈,而俞暮岚则是在司亦寒背上待了四个时辰。
当第一缕金色的余晖落在二人身上时,她恰好抱住了他,攫住了他的气息,将这个轻柔缠绵的吻拉得比地上两人交织在一处的影子还长,又比余晖更灼人。
他总不舍得叫她太累,既不会叫她久久踮着脚,也不会让她仰着头,他会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抱起她的身子,将她抬到与自己一般的高度。
这个吻也少了一些磨人的前奏,而是在软肉相触的一瞬便长驱直入,舌舞飞扬,气息交缠。
后头的两人早已远远立在一处,背过身子。
自昨夜后,段安泽的心结似是放下了,见到俞暮岚时也不会神色僵硬,只是在他的心底,总是放不下也忘不掉离世几年的那人。
叶允川很是欣慰,身为阿岚的师父,又与段安泽相识几年,也算得上忘年交,无论偏向哪一方都于心难安,可看这架势,阿岚迟早要与公子修成正果,今后他们也得尊称阿岚一声“夫人”,若是段安泽与她不合,也会让公子为难。
夜里,司亦寒见她已睡下,又用外袍将她牢牢裹住,这才踱着步子走出山洞。
月下清辉洒在长身玉立的白色背影上,顿时生出一股遗世独立之感。
段安泽和叶允川二人跟在他身后,听他悠悠出声道:“阿泽,叶神医,这几日我在想,或许身处江湖也无甚不好,届时我与阿岚四处游历,做一对琴瑟和鸣的江湖眷侣。”
这一日的诧异远不及这一时的惊恐万状,闻言,二人面如土色,齐齐跪了下去。
“公子,不可……”
“你们起来罢,父亲本就不喜我这个嫡长子,再过几年,他便会有新的嗣子。”他的神色异常平静,似是已将从前的自己与现在完全割裂开来。
他们心知,公子话里指的是何人,只是,如他们这般人,兴国安邦之责刻在骨血之中,又何以能推卸干净?
段安泽正欲劝阻,还未开口,便听公子又道:“阿泽,你有鸿鹄之志,该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待到武林大会结束,你便回段家吧。”
最后几个字无疑是将他架在火堆上炙烤,堂堂七尺男儿,竟因此几欲垂泪,“公子,你是要赶我走吗?”
他自幼相伴公子左右,已有十几年之久,幼时,他们亦是玩得极好的玩伴,只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