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蹙着眉,表情非常困惑:“你谈不谈恋爱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啊。看我干什么?我高兴,高兴还不行吗?”
她说的其实是违心话。
实际上此刻她内心中十分复杂,一方面,她确实觉得刚刚那个叫“钟杳杳”的女生很漂亮,和苏青站在一块很养眼,两人很般配。如果他们俩两情相悦,那她确实替苏青感到高兴,她希望苏青过的越来越好。另一方面,他们俩毕竟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碰见人家现女友,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祝余心想,如果那个人真是他女朋友,他们俩好像要保持点距离了。如果工作上的接触不可避免,那私底下就少联系吧,免得人家女朋友心里不舒服。
她想通这一点,十分洒脱地向苏青摆摆手,重复道:“我真的替你高兴,不要怀疑,我就是这么的善良~”
结果苏青依旧沉着张脸,冷冷地看她半天,面无表情地推着小推车走了。
还有几个展馆的科普牌没挂完,但祝余在工作上向来遵循浑水摸鱼的原则,见他一个人走了,远远地在他背后喊:“还要我帮忙吗?不要的话我回去啦?”
苏青深吸两口气,烦躁不已,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示意她快走,别再说话了。
*
傍晚,回苏家的路上,钟杳杳抱着手机修图,终于挑出满意的九张图片发完朋友圈后,从手机里抬起头,看着身边这块不断散发出冷气的大冰块,打了个哆嗦:“你怎么了?下午不还好好的。”
苏青心情不好的时候习惯无差别攻击,对钟杳杳也就没什么好气儿:“你没事跑我们家来蹭饭干嘛?”
“真小气哦,饭都不让蹭了。”
钟杳杳回想着今天下午在熊猫馆里碰见的两个女人,若有所思地戳戳他,“你今天很暴躁啊。”
要知道苏青在他们家向来是成熟稳重独立有主见的代名词,行走的别人家的孩子。
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回来上班几天啊,就有喜欢的人了?”
苏青下颚绷的很紧,没说话。钟杳杳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眼神,惊喜万分地看着他:“铁树开花了啊!是今天下午那两个女生其中之一吗?让我猜猜是哪个!”
她想了半天,只依稀记得她们俩都挺有趣的,当时也没看出来哪个更特别一点。按照苏青的性格,应该会喜欢同专业的吧……有个女生看起来像是饲养员,于是她信口胡诌:“左边那个?”
陈最。
碰上红灯,车流缓缓停下,苏青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别瞎猜了。”顿了顿,他又嘱咐道,“也别和我妈说。”
那就是咯。钟杳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婶婶?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应该高兴才对吧。哦……你不会还没追到手吧?”
钟杳杳作恍然大悟状,字字往苏青痛点上戳,让他原本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更差几分。
*
此后几天,整个动物园上下——连祝余养的那只鹦鹉,都敏锐的发觉了新园长心情很差,特别差,差到不能更差。
这天一早,祝余喂完了coco,正打算去拍点vlog的素材,周谨神神叨叨地拉着她八卦:“咱们园长怎么了?这几天一身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气场,哇塞周身两米都不能靠近哎,会被冻死的!”
祝余也很费解:“生气了吧?他高中的时候生气也是这样的。”
“废话!谁看不出来他生气了。我是问你他为什么生气,陈最说你们那天下午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那我怎么知道。”祝余两手一摊,表示她也很困惑,“老周你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搞懂过他。他高中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哇……这么一想他可能是天生气性大?”
“行吧行吧。”周谨知道她神经大条,也不指望能从她这儿得到什么有用信息,“那你回想一下,他高中生气的时候最后都是怎么消气的?”周谨向后一指,“全园上下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祝余往他身后一瞅,办公楼二楼的窗户里齐刷刷探出一排脑袋,首当其冲的是陈最,然后是财务老张和其他被那晚一顿长安居收买了的奶爸奶妈们。
她嘴角抽了抽:“不是吧,生气就生气呗,生完气了自然就消了,你们管这个干什么?”
周谨拍拍她,痛心疾首:“你知道他最近巡园,跟移动冰山似的冻走了多少小孩吗?再这样下去苏园长可止小儿夜啼了。”
祝余:“……那我想想啊。”
她坐在树下小石凳上,翘着脚,冥思苦想半天。
记忆中苏青第一次莫名其妙生气,她体育课后送了杯糖水,好了。
第二次莫名其妙生气,她自习课偷偷给他塞糖果吃,好了。
第三次莫名其妙生气,她拿出跑八百米的劲头冲刺去食堂帮他占位,好了。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