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洽说的地方并不难找，下了的士就能看见牌子，就是气氛让侍樊有点不适应。
迷乱的灯光，强劲的鼓点，还没进门就扑面而来，心脏已经开始咚咚跳。她看了一眼身旁这个仍然在放空的男人，无奈地自己伸手推开了门。
“小樊来了，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刘洽很热情，但是还是不太会说话。
是啊，没变漂亮，也没成熟，侍樊自己在心里默默替她补充，微笑权当回答。
刘洽见她没有搭话的意思，转向李念菘招呼道：“念崧，这回麻烦你了。”
李念菘连忙客气了几句。侍樊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插话道:：“你不是做财经新闻的么？这是什么地方？”
刘洽未毕业时就在一家综合性媒体实习，当时她负责一个新的栏目，特点是与观众频繁互动，经常需要一些具有奉献精神的“热心观众”来营造节目效果。那时的她对这份工作颇有热情，打算毕业之后尽力留下来，侍樊来帮忙过几次。
灯光虽亮，却也乱得足够遮掩神色，从侍樊这个角度看过去，刘洽只是平常地笑了笑，解释道：“做烦了，就来这边打会儿杂。”
侍樊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个场子来。虽然她从不涉足夜店，但对那几个有名的地方仍有耳闻，这间店的名字很陌生。音乐和灯光倒是都符合它的身份，许是因为今天的拍摄吧，偌大的场子里空空荡荡，显得有点凋敝。
“临时加了场夜店的戏，整个剧组都在疯狂地呼朋唤友来填数。这块儿也不太好找，你们俩算来得早的。”她说完抱歉地笑笑，加了句，“可能得等会儿，结束了我请你们俩吃饭吧。”
李念菘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略点了头。就开始在只有工作人员的场地里逡巡了起来，时不时和路过的摄影师、灯光师打个招呼。自来熟啊这人。
以为是来什么紧急场合，没想到是真正的打杂，侍樊无奈地收回目光，转头问刘洽：“等会需要干嘛？”
“有一场夜店里的戏。你们负责在男主向女主求爱成功以后做欢呼的人肉背景……”刘洽眨了眨眼睛，“要假装也是情侣哦。”
侍樊扶额，“不会是跟那个咸猪手吧……”
“他对你怎么了么？”刘洽花容失色。
虽然侍樊很乐意看到李念菘形象崩塌，不过不太喜欢说谎。
听完她的解释，刘洽抚了抚心口：“这还差不多，心中的白马王子变成骑驴大叔这种打击我可不想承受……”
侍樊暗笑刘洽多年不改的花痴女本色，不过却也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这个忽然蹦出来的老同学变得真实了一些。
人陆续到了，毫无存在感的导演忽然精神起来，挥着手里卷成一卷的剧本喊道:"群众演员这边集合!"
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侍樊闻言弹了起来，跑着小碎步集合去，晚上还有正事儿呢。
一众帅哥美女嬉笑着走上前，没人像侍樊这么上赶着，在这闪烁不定的灯光下走出了T台模特的风采。
导演不耐烦了起来，板着脸喊道：“都跑起来!不是让你们走台!”身边的美女对他这么不温柔的方式颇有微词，侍樊加紧脚步走到李念菘身边。他抬起眼睛，“打完瞌睡啦？我可不想搂着个睡美人当背景。”
“你妈才是睡美人!”侍樊咬咬牙，恶狠狠地说。
“这么谦虚，不像你啊。”无耻的人斗嘴的方式也很无耻。
侍樊更加咬牙切齿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你妈才”大法——不管别人说什么，统统在前面加上“你妈才”三个字扔回去。按道理说他应该继续骂才对啊，怎么就打乱了自己的出招顺序了……侍樊愤愤地转开了头，不跟蔫坏的人一般见识。
“那边那对，过来坐在主角后面，我给手势的时候女生甩男生一巴掌，然后跑出去。”导演面无表情地指着这边聒噪的两人说。
“噗……”斗完嘴后下意识地补充水分的侍樊直接喷了出来……
本来脸色就不善的李念菘脸更黑了，掸掸自己衣领上几星口水沫子，“你，干洗费记得报销”，他虚虚指了一下侍樊，又转向导演，“哎，我说人前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再讨价还价就加上泼酒的桥段。”导演斜了他一眼。
李念菘还待讨价还价，却被导演慑人的视线给压了回去，敢怒不敢言，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导演颇为专业，今天的几场戏似乎都比较顺利。没过多久，他就安顿好几位主演，向着他们俩主要群众演员招了招手。
可招手却不是总能招来人的。
“喂，走啦。”侍樊起身。
她走了几步，却感觉到没人跟上。她回身一看，李念菘兀自望着旁边的吧台不肯动弹。
“大哥，有没有那么娇气啊？”
李念菘闻言一皱眉，“这是娇气吗？是保持自己的尊严！”
全场安静三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