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都有点不理解:“姐姐为什么这样说自己?”
念芨抬头看着这黄昏,慢慢说道:“你知道吗?我在仙界也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仙子,我学什么都是最慢的一个,即使我再努力,再努力,我依旧在同门中显得相当没用,但是我的师父,我们都叫她姑姑,她对我非常好,一直期待着我能做出什么,可是我总是辜负她,我永远是那个法力最低的小仙子,不管我多努力,很多事情我就是做不到。可是今天我在传授沧珩仙术时,他轻轻松松就达到我永远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看到这一幕时,还是会觉得自己没用,结果我竟然还对沧珩发脾气了。”
小月低着头不说话,念芨接着说道:“至于善良呢?我也算不上多善良,我没吃过什么苦,就像大多数人一样,总会以自己享乐为先,只是看见他人的疾苦时,心中才会产生动容,然后再去做所谓的施恩,更多的时候,我会陶醉在自己的喜乐中,哪会看得见他人之苦呢?”
看着小月还是沉默不语,念芨轻笑着:“是不是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没有那么好了?”
小月抬起了头:“不会的,姐姐,我刚刚只是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反驳你对自己的评价,毕竟我没上过学嘛。虽然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确信,姐姐要比自己想的好很多,我不知道姐姐在仙界是不是真的想你说的那样,但是在这里,姐姐真的超级厉害。”
“你说你不善良,可是大家都是如此,又不是圣贤,谁不是先保全自身呀,姐姐是个好人,但好人又不是走到哪里都得想着别人呀,好人又不是代表着必须时时行善。我觉得,作为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已经相当好了。”
念芨愣了好一会,她没想到,小月竟然会想这么多,她摸了摸小月的头:“谢谢啦,你能这样说。”
“姐姐,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念芨笑着,她刚准备起身,看着周围人端着的粥,腿一软又坐了下来,“怎么办,又忘记沧珩这一茬了,本来就无缘无故对他态度不好,刚刚又突然想起施粥的钱也是他出的,天了,我怎么面对他呀。”
小月哈哈一笑:“没事的,阁主那种性格,大概都不会察觉到这种细枝末节的事的,说不定,他都没有察觉到你对他发脾气。”
念芨心里祈求着但愿如此,但还是过意不去。
回千闻阁的路上,念芨看见了卖糖人的铺子,心中想到了沧珩,总算有了一个道歉的法子。
回去后,她只奔沧珩的屋子,念芨把糖人挡在身后。
“看看这是什么?”
念芨拿出了糖人,不过看沧珩的样子,像是没有吃过。
念芨:“这是糖人,很甜。还是个龙的形状,与你甚配。”
说着她拿着糖人稍稍触碰沧珩的唇间。沧珩感受到了甜味,接过了糖人。
念芨在他旁边,一直没有离去。沧珩看她不走,问:“还有事吗?”
念芨:“我今天不该对你发火。”
沧珩:“你发火了吗?”
念芨:“嗯,所以现在你原谅我了吗?”
沧珩没有立刻回答,他觉得这种话说出来甚是别扭,念芨看他不说话,就急切的说:“你没有原谅我吗?那你打我一下,就算原谅了。”
念芨抓住沧珩的手:“就一下,打一下就算原谅了。”
沧珩想抽回自己的手,念芨抓着他的手让他打自己,拉扯过程中,沧珩手上的糖人掉了下来,摔得稀碎。
念芨看着摔得稀碎的糖人,小心翼翼的抬头,还是逃不过沧珩那如火的目光。
沧珩看着她,压制着怒火一字一顿的说:“白念芨,我现在确定,我不想原谅你了。”
门一开一合,念芨又被赶了出来。
念芨心想:完蛋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晚饭的时候沧珩也不理会念芨的示好。
念芨坐在无妄的桌旁,看着一个个坐在宾客桌上的客人发着呆。
“话说,到这里来的人难道不会泄露与千闻阁相关的秘密吗?”
无妄:“这里来的人都是凡人,千闻阁本就是靠幻象维持的,我们在此居住,所以进出于寻常阁楼无异。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千闻阁则是天南街上,从天而降的繁华大楼,可以出现在各种各样地方,来的人就算说出去,也是众口不一。”
念芨这也才想起来,除了第一次来时,眼前是那番景象,后来进出都是千闻阁的模样,那自己进出时岂不是在他人眼中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念芨:“维持幻象的,就是那棵古树了吧?”
无妄:“没错。”
若是古树没了,千闻阁怕就是永远消失了。念芨突然有些好奇,在这凡间,怎会有灵力如此旺盛的古树。那次轻轻抚摸古树,她感受到古树灵力神秘而又遥远,凡间的树,若能如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神仙用仙法灌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