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月光之下,看着满天的星星,有些许的迷幻,时空好像刹那间静止下来。
“你此番大胜,圣上必然封赏,只怕以后肩上就更重了”恒伽说到。
长恭点点头,“如此乱世,争端四起,目前看着平和,只怕北周终难熄战火,我大齐还是危难之中啊。”恒伽也点点头。
“我不在这些日子,可好”长恭问到。
“每日看些杂谈,出去走走,和半夏学些医理,未尝不是有趣。”恒伽笑笑。
“对,说起来,此次未见那无忌公子啊。”
“他说家中有要事,早些日子前就已经动身了”恒伽说到,面目似有些犹疑。
“是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虽然看似跳脱,可总有种感觉……”长恭也说到。
“深藏不露?”恒伽看看他。
“是了……虽说是我五叔的徒弟,可总觉得他行事颇有些神秘。”
“嗯,也许他背后有些许隐秘也未可知。说起来,圣上组织的宿卫军不也是神秘异常,寻常人从未见过他们真容,如影子一样的存在。尤其是其中的鹰部,是专斯消息打探暗杀的地方,更是诡异非常,据说他们神出鬼没,却掌控着朝野江湖的各种信息,这世间光怪陆离之事太过繁多。”恒伽说到。“江湖之上的这种组织就更是数不胜数……且不说江湖,就是近日这邺城之中就怪象颇多……哎”恒伽似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如何和长恭描述他近些时日听到的种种传闻。当今天子,他的叔父……竟是有如此离谱的种种行径。先是脱掉外衣当众舞蹈,又肆意的斩杀朝臣,且手段极为残戾,一时间邺城上下可以说是人人自危……他正要说下去
“四殿下,公子夫人唤你们到前堂来,说是各位大人们都等着给四殿下洗尘呢。”丫鬟小莹满脸喜气的唤来报。
二人这才先放下话题朝前堂走起去。
前堂上果然热闹非凡,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摇来晃去,其乐融融,互相寒暄见礼,面上心中各有一套。长恭到似是见怪不怪,和大家见过礼,举起酒杯先饮了一杯,便要大家随意便是。稍许便和恒伽一起离开席间朝后院走去,两人未走出几步,便被一声低呼喊住。“长恭留步!”长恭回头看过去,原来竟是那清河郡公高岳。这高岳原是长恭祖父的堂弟也可谓是军中一员悍将,军功显赫功至将军,如今更是并封了郡公。此时只见他神色颇有些慌乱的喊住长恭,却不知何故。长恭停下步子,“见过郡公,不知找孙侄儿何事”只见那高岳似有难言之隐。恒伽说到“不如一同到后院一叙。”这三人才缓步走向了后院。
待几人都落了座,这高岳才犹犹豫豫的说出了他此来的目的“我这次来找你们,却是想你们帮我寻个人……”
“寻人?”恒伽不禁有些愕然。“却是何等重要之人,竟让郡公如此低调的亲自到府上来”
“哎……这个人……她……”这个高岳似乎还有所隐瞒。
“郡公但说无妨,恒伽亦不是外人。”长恭看着高岳和善的说到。
这下高岳才长叹一口气,而后缓缓说到。“这人唤作薛氏,原是我府上一名乐伎,舞姿曼妙,长相更是可谓绝色,本倒也无什么稀奇,可是偏生因得前些日子,圣上亲临时,她是一眼就被看上了,并命我择日送进宫中。我也命她收拾打扮还命人教她礼仪,一切都井然有序,可偏偏就在圣上回宫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女人居然不见了!”
“不见了?”长恭问到。
“对!就是凭空的消失了!”高岳还有些心有余悸一般。
恒伽眉头一挑“还请郡公说的详细些。这名女子是在何处……消失的”
高岳这才缓了缓,喝了口茶才慢慢开口道“那是昨儿的时候,我正和几个朋友一起听乐坊新编的曲子,结果喊去教习她的李嬷嬷匆匆跑来禀报,说是这薛氏在她教习的间歇居然不见踪影了。我也是一时惊讶不已这才匆忙唤人去寻,结果遍寻不到。这离皇上召见的日子就差几日了,这个节骨眼上,若是皇上不记得也罢,只怕皇上突然想起她,那我这命也不久矣啊!”说完竟是慌乱的掩面欲泣。
长恭看到他如此不禁有些动容,安慰到“按说一个女子而已,皇上也不会过分为难才是啊。”可是这时的长恭却不知道,那个位子上的人早已不复初登位时的谨慎和贤明。在权力的深渊里,很多人面对权力的起落都会变得迷失自我甚至几近疯狂。
“哎,长恭啊,你久在关外,纵横沙场,却不知如今朝堂的局面已不似当年啊!如今那位……旁的人就是无事也只恐横生无妄之灾……哎。更别提一个被圣上看在眼中的女子凭空的竟消失在我的府上,怕是祸不久矣啊!”这位当今的贵胄,长恭的长辈,那个当年驰骋沙场的不二良将,如今竟如此瑟缩紧张,至他的手指都有微微的颤抖。长恭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之间竟无法将记忆里的那个英勇善战的大将和眼前这个瑟瑟的中年人联系起来,可见如今的朝堂,真的不平静啊……长恭此时心中泛起一阵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