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浓重酒气的是几声怒骂声。
零余子靠在围墙边，咬了咬唇，从拐角处探出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臃肿的身影，她缓缓的舒了口气，庆幸来的人不是鬼杀队的任何一个。
无惨大人将她彻底的抛弃了，因为她太过于弱小，也太过于懦弱，零余子咬了咬下唇，红色的眼睛中倒映出来一个摇晃的身影。
她以前没有杀过人，所以几百年都在下弦的位置待着，总是会去坟地抛一些尸体，但很多时候，那些尸块都已经不新鲜了，甚至是已经腐烂，零余子握紧了自己的衣服，唇抿的死紧。
她的第一世是个人类，第二世也是后来才变成鬼的，所以一直不肯去做鬼去做的事情，难道说是她的问题吗？零余子鼻尖动了动，嗅着空气中的酒气，她向前迈了一步，属于鬼的爪子伸了出来，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回过头，却看到了锋利的刀锋。
这熟悉的队服，零余子瞳孔一缩，捂住自己受伤的面颊，红色的液体低落下来，她感受到了疼痛，嘴巴里的尖牙微微冒出来，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完全是鬼的样子啊，银海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孩童模样的女孩，不过，他可不会被外表所欺骗，刀刃沾了血，他刚要将这个鬼杀死，就见着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他后退几步。
“血鬼术·芽贪”零余子话音刚落，空气中的气氛开始凝固，几颗种子出现在面前，发芽，之后射出了一些颗粒状的东西。
那酒鬼已经被这场面吓跑了，淡淡的酒气在空中浮动着，银海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也逐渐变得警惕起来。
零余子感受着一些其他的气味，有些愤恨，趁着银海格挡的空隙，迅速消失了，就在那一刹那，一把刀出现在了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鬼杀队的其他人来了。
零余子捂着脸上的伤口，那把刀几乎要把她的头劈成两半，血液慢慢渗入了衣领，带起了一阵凉意，她向前跑着，不敢停留，有些担忧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毕竟她目前连下弦都不是，如果被抓到，一定会被杀死的。
‘滴答’
‘滴答’
‘......’
一股极为强烈的腥气，零余子停下脚步，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有些喘不过来气，真奇怪，她明明已经变成鬼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错觉，她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身子发颤，咽了一下口水，闻着那甜美的血腥气。
“因为曾经是人类，所以不敢下手吗”男人随手将一条胳膊扔到地上，语气中难掩失望，“还以为会成为一个不错的鬼呢，毕竟那时候的眼神是那么的不甘”
他自顾自的说话，被擦得发光的皮鞋淌过地上的血水，面上的表情很是厌恶，“因为活下来了，所以不需要担忧死亡了吗？”
“我”零余子刚发出一个声音，就被猛地掐住了脖子，她眼眶中带了些许泪珠，艰难的开口，“无，无惨大人，我......我”
“这么胆小”无惨晃了晃零余子，手上的重量很轻，也是，这个年纪的小孩也没多大重量，“看来我不应该让你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
“无惨大人，不要杀我，我知道您想克服阳光”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零余子继续说，“这么多年来，那么多的鬼都没有克服阳光，是不是因为吃人，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试验品，跟鬼的习性相反，反正我的性命掌握在您的手上......”
“克服阳光？”无惨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句，他松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忽然笑起来，“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期待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成果”
“咳咳.......”零余子坐在地上，觉得面前有些发晕，她看着地上的血渍，心中想，她果然还是做不到杀人来吃，毕竟她曾经是一个人类这件事情深深的刻入了她的骨头里，对自己曾经的同类下手........
无惨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抬脚从零余子身边走过，零余子赶忙爬起来，跟在无惨身后，她还是觉得，如果能一直陪在无惨大人的身边，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死掉，或许无惨大人看习惯了她懦弱的样子，就不会在下弦聚会的时候拿她开刀了。
零余子的伤很重，但她不敢□□，无惨正坐在凳子上，看着门缝处溜进来的阳光，不知道在想什么，零余子自己去厨房取了水，将自己擦干净，毕竟无惨大人看起来是有一种贵族矜贵在身上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自己太脏了，应该会被嫌弃吧。
无惨听着厨房里的响声，手指在膝盖敲了敲，算起来应该有很多年了吧，在他还是一个虚弱的人类的时候，可惜了，那医生死的太快......
零余子从厨房走出来，一张小脸藏在毛茸茸的衣服里，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还真是一个小孩子，无惨漫不经心的扫过地上的水渍，看到里面的倒影，人类的时候还算得上可爱，变成鬼之后倒是挺丑的。
当然零余子并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