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真有那么大的威风,必得叫人赏你几个大耳刮子。”这话粗俗极了,贵女们便是干了这样的事,嘴上却也绝计不能这么说。
如今封浮霜浅淡开口,说出让人几乎错愕的话,她却也面色不改。
卢娘子快被气死了,“你……你……”她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脸涨的通红。
封浮霜却不在意,轻声细语,“可惜我今日出门匆忙,没带陛下赐的护卫,倒是可惜了。”她轻声叹气,在可惜什么显而易见。
卢娘子吓了一跳,她以为封浮霜也就放放狠话,没想到她真这么打算这么干。
她身子往后侧了下,面上神情不安,嚅嗫几下,到底没再开口。
她身边的一姑娘却讨好的道:“卢姐姐不必担忧,郡主不会那么做的。”她声音放的极小,但封浮霜还是听到了。
她朝那开口的女子笑了笑,满意地看到了那位卢姑娘面上神情一变。
她不再开口,就是不打算再提这件事,想让它就这么静静的过去,谁知这蠢货居然这么安慰她。她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卢娘子害怕了,需要她特意点明这一点?
卢娘子有些恼怒,她本就丢了面子心里不爽,还被人拆穿了。她甩开那开口的女子,起身离席了。
封浮霜笑一下,继续喝茶,不在意周围人看过来的惊惧眼神。
闻嫣很快知道了刚刚席上发生的事情,她急匆匆赶来,邀封浮霜去了后厅。
“郡主恕罪。”两人一进来,她就福身行礼,表达自己作为宴会主人没照顾好她的歉意。
“起来,不过小事罢了,哪需要你道歉。”封浮霜扶她起来,恍惚之间觉得这情形似乎在什么时候好似发生过。
但她仔细回想,脑中也无相关的记忆。
“郡主来府里受此辱,是臣女待客不周。”闻嫣的话打断了封浮霜的思绪。
“跟你无关,不过那位卢娘子……确实有些莫名,我与她好像并无瓜葛。”
封浮霜现在还没搞明白那位卢娘子到底为什么非要针对她。
“臣女倒是知道些内情,消息可能不全,郡主勉强一听。”
“你说。”
“我听闻护国公府,似是有意与谢将军结亲。”
封浮霜这才明白,原来还是那场赛马惹出来的事。
“真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那位卢姑娘。
“臣女代卢娘子给您道歉。”
“不必,我也没受她欺负。”封浮霜朝闻嫣眨眨眼,闻嫣看她这样也想起了下人汇报时颇为惊讶的样子,掩唇轻笑起来。
卢娘子想要嫁谢将军的儿子,倒是好笑。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她就如此着急的来帮“夫家”出头,也不知谢将军听了此事是何感想。
今日发生的事不少,封浮霜也没了继续赏花的心思,跟闻嫣辞别后她很快带人离开了相府。
回郡主府的马车上,“那卢娘子实在无礼,郡主参不参与宴会跟她有什么关系?”云韵憋了许久,如今只剩自己人,她带着怒气开口,心里仍然惦记着今日发生的事。
吴嬷嬷看她一眼,神情平静:“年纪小的姑娘总会为了些有的没的闹来闹去。”她虽没明说,但也看不起那卢娘子。
封浮霜没出声,她如今这年纪,本不应该跟年轻小姑娘争这些,但想想今日卢娘子的针对,她眼睛眯了下,神情冰冷。
她如此针对她,说是仅为谢江葶出气,没人会信。
那位赛马比赛的头名,卢娘子的心上人,封浮霜倒是想见见了。
回到郡主府,下人们出来迎接。
封浮霜一回来,众人便忙起来。
封浮霜看他们忙来忙去,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这就是有权势的好处了,她受皇帝宠爱时,这偌大的郡主府,这众多仆从,都可享受。
但一旦皇帝离世,她失去了那唯一的靠山,她连自己的侍女也保不住。
封浮霜回到院子洗漱干净,躺上了床。她将自己要做的事再细细理了一遍,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陷入了梦境里,今日这梦却有些不太对劲,倒像是回到了她年幼时的情景。
这时的她,好像四岁。
“主子别乱跑,殿下要是找不见您了,会担忧的。”是尚还年轻的吴嬷嬷在她身后追。
封浮霜仿佛进入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体,她有意识,但并不能操控那具身体,只看着她在熟悉的园子里跑来跑去,那是……相府的园子,她今日才仔细看过。
那时相府的园子,与今日她所见到的,竟没有多少变化。
看这样子,她小时候也去过相府了,那时,庆安长公主还在。
*
年幼的昭华郡主在园子里玩闹,遇见了一位缩在角落里的姐姐。
她见过她,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