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1 / 2)

“你倒是实诚。”段风辞黑着脸冷哼一声。

“阿辞,”沈凌轻声唤着人,解释道:“我不能明知自己人犯了错,还要别人为我徇私偏袒,更不能忽视齐示死的原因。”

段风辞无奈低叹出声,伸手在沈凌头上摸了摸:“我知道。”

“你有你的原则,今日他们后来招的话我也问过了,陈淮……”段风辞收了话音,没再继续说下去,顿了片刻才道:“我不是想让你违背自己的准则,我就是……”

就是看不得你受苦。

无论什么原因,他都见不得沈凌受苦,一点都不行,遑论此事本就与沈凌无关。

反倒是沈凌平白挨了顿骂,又自己去请了罚,受人牵累。

段风辞矮下身子单膝跪在床跟,与沈凌四目而对,他郑重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但是阿凌,请你千万顾及自己,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满面苍白路都走不动的样子,你对我别这么残忍,行吗?”

他们分明才重逢四个月,他却已经见到沈凌三次受伤,而那些他看不到的从前,那些从旁人口中不经意间听到的过往时日中,她又伤过多少次?

段风辞从来不敢想。

他得知消息后没有来接沈凌,一方面是因为生气,另一方面也是惧怕。

是的,惧怕。

段风辞自问长这么大,从未怕过什么,那些年剿匪平乱,他都不曾畏惧死亡,也不怕受伤。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怕见到沈凌有一丝一毫的不好。

他心急如焚,心如刀割,也心有畏惧,心存怨言。

可是畏惧不愿意表露,恼火不舍得发泄,怨言亦不能倾诉,这样的情绪如同巨山压在他心上,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对不起。”沈凌又道了句歉语。

她从不想这样为难段风辞,可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伤了他。

听到这又一句道歉,段风辞再也忍不住了。夜色透着朦胧月光,他轻手按着沈凌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没有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更没有情急热烈辗转反侧,他只是静静吻着,像是为人舔舐伤口的小兽,也像是暖人心扉的热风,无声又细腻的融去了一切烦杂念头。

那山大的心绪,尽交付在了这一吻中。

不知多久后,段风辞松开沈凌的唇,与之额头相抵,一边轻手在沈凌颈后替人舒着气,一边哑着声音喃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的。”

道歉的话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抵不过一个沈凌安好。

他要的仅仅是如此。

“嗯。”

沈凌平复了气息,轻声应着人,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在一片夜色中让人看得不真切,却又像蝴蝶振翅于心头,扑闪而过,阵阵倾心。

段风辞满是怜惜地在人眼睫上轻轻一吻,安抚道:“不是怪你,是我心疼。你也可怜可怜我,心疼心疼我。下次再伤着,我就真不来了。”

嘴上说着不来,可段风辞心里明白,真到了时候,巴巴赶着爬墙也要进来看看的还是他,这话不过是哄人罢了。

沈凌对此亦是心知肚明,却半分没有要拆穿人的意思,很是乖巧点了点头。

沈凌想,此时此刻,不论段风辞说什么,她都会应。

段风辞见不得她受伤,她也见不得段风辞这样。

沈凌在人掌心蹭了蹭,又问出了先前没有得到答案的话:“腰上还疼吗?”

段风辞被沈凌这姿态舒了心,一瞬间彻底消去了火气。他换了个姿势直接坐在床跟,一手撑着头,一手抚着沈凌脸颊,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一样,又放轻了声音说道:“不疼,只是撞了一下,本就不严重。”

“真的?”

段风辞轻笑出声,“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事就好。”沈凌叹了口气,将头埋了下去,闷声嘀咕道:“其实今天我……我差一点就想徇私了……”

“嗯?”段风辞一怔。

“秦茗声那一推,韩兴审案时,我甚至希望他罚重一点。”想起白日情形,沈凌掩在薄被下的手不自觉握紧,最后却又松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是我知道,秦茗声其实也没犯什么大错,她那一推,也是得知齐示死的冲动之举。”

“秦茗声从一开始就没想齐示死,也不愿意与他和离,她只是希望齐示回头,因为她觉得齐示是她的所有,没有齐示,她的天就塌了。”

换作寻常时候,秦茗声那几句或许她不会放在心上,顶多就找人随便罚一下封个口。

只是她也有私心,所以空青求韩兴问秦茗声诬蔑上官之罪时,她一句话也不曾说,甚至在心里有一瞬间是希望韩兴再判重一点。

可仔细想来,秦茗声何尝不是受人之累。

被人抛弃却还视之如救命稻草,最后还要为了这么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人做错事,天下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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