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又大又不真实,我其实茫然得很,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大概是产生印随反应,把你当成鸭妈妈了,所以才会想要抓住你。这多么可笑……”
我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地抽回手,擦干眼泪,转身离去。
次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方被敲门声闹醒。
温衡将这家驿栈包了下来,是以除了老板夫妇和两个伙计外,便只有我、刘恕、拓跋飞、温衡四个客人。
迷迷糊糊中,我下意识地道:“拓跋飞,别吵了!烦死人了!”
“客官可起了?”
我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道:“起了,怎么了?”
伙计在门外道:“热水烧好了,客官可要沐浴?”
一听到洗澡,我浑身来劲,迫不及待地道:“要!要!去哪里洗?我这就来。”
伙计道:“客官在房里洗便成,一应物什都已准备妥了,客官眼下若方便,我们这便送进来。”
我披上外衣,道:“方便,进来吧。”
两个伙计推门而入,先抬着一个大桶进来,又提来热水。
末了,一个伙计又拿来成套的亵衣、棉衣、胫衣、袜子,并一身藕色窄袖深衣、一双朱红暗纹锦履、一件白狐毛披风,笑着道:“这身儿衣裳是温先生吩咐我等送来的。”
我接过衣服,道了声“多谢”,暗暗记下“先生”这个称呼方式,修正了储存于脑海中的词条。
泡过澡后,换上新衣,寻不到镜子,我便向伙计索要。他告诉我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子才用得起铜镜,店中并无此物。我只好作罢,对着浴桶里的水,捣鼓起头发来。
昨日进镇,我见镇上的女人们都梳着繁复的发髻,因而有样学样,想给自己也梳个髻来,以使自己不显得与人不同、古里古怪,可捣腾得手指打结,也没绾出个像样的发髻,灰心之下,索性随手一扎,任它去了。
待我收拾停妥,伙计又送来一盘冒着热气的饺子,道:“客官请用膳罢。”他顿了一顿,笑道:“客官真是好福气,这吃食我们也没见过,是温先生亲手做的,那些大人们,可没几个愿意下庖厨的。”
我心中一暖:他果然还是那样,我说过的话,他都默默记在心里、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