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面窝时,先拿起来挠一挠、闻一闻,走路走着突然蹦跳而起,看到路边有树,长臂一伸,便挂上去摆荡。
我说他被猴子附体,他朝我龇牙咧嘴地“吱吱”两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牧野城位于甘渠河干流和支流交汇的夹角地带,两面环水,江景绝佳,只可惜最佳观景点全被几座并连的豪宅大院给占据了。
我站在高墙下暗暗叹息,寻思法子。
许是昨晚夜登飞星楼之举把我的胆子养肥了,竟生一念,扯了扯拓跋飞的衣角,小声道:“咱们悄悄翻|墙进去,溜到靠边那几栋阁楼的屋顶上,能不能行?”
拓跋飞拧眉道:“你想作贼?”我摆手道:“我不偷东西,我就借个地看看风景。”
拓跋飞颔首道:“那便好说。”
借着夜色掩护,拓跋飞携我飞檐走壁,顺利潜上一幢临江阁楼。
我们坐在屋顶上,将广阔江天尽收眼底,肩枕明月,面顾江风,好不惬意。
拓跋飞忽道:“疯子,你听!”
我奇道:“听什么?”
拓跋飞道:“有人在唱歌。”
我侧耳倾听,什么也没听到:“在哪里?”
拓跋飞指着不远处一座高阁:“应当是在那儿。”
我欣喜道:“可能是哪个权贵富豪养的歌姬在表演,咱们靠过去沾沾光。”
拓跋飞背着我在房顶间腾跃,矫健如飞,不过片刻,便至高阁所在。
待到近前,耳畔传来一阵幽幽琴声,渺若空谷行云,泠若松间流水,又有女声和歌,其情也伤,其鸣也哀。
“兰烬落、红蕉暗,
屏上紫蝶化飞羽。
只携芳笺看。
三月江南,十里长亭,
年年惹人醉。
酒酣时、意阑珊,
误把云作帆。
闲梦远,故国正春好,
满城飞絮飘似雪。
燕子夕阳里,莺啼芳菲处。
醒来只觉衣单。
千里江山,万顷烟波,
何处望,月照孤影长。
甘渠苦渡,来去皆是无情人。”
她唱“三月江南,十里长亭”,我脑中便浮现兰膏明烛映得亭台绣错、白苹红蓼摇得万千湖光的景象。
她唱“满城飞絮飘似雪”,我便想到春日里处处飞扬的柳絮,以前要往鼻子里喷抗敏药防着它,不胜其烦,此刻思来只觉万般怀念,令人心酸难抑。
她唱“月照孤影长”,我怔怔地看着自己在月下被拉长的影子,再克制不住,泪水一下子滚出眼眶,呜咽低泣。
拓跋飞急忙伸手来捂我的嘴,却已不及。
“什么人在外面?”
阁楼的门“哐啷”一声从内打开,有人快步走出查看情形。
拓跋飞见行藏暴露,二话不说,拎我便跑。那人冷哼一声,轻身一跃,便拦住了我二人的去路。
来人是个娇俏少女,模样有些面熟,我想了想,忆起她正是那位在栖霞镇猎熊的女孩。
那少女小脸上煞气重重:“哪来的两个蠢蟊贼,将军府也敢闯?”说罢,立掌成刀,直劈向拓跋飞面门。
拓跋飞见逃不脱,不得不迎上,却只退避,并不还击,口中道:“我不是蟊贼!”
少女攻势愈发凌厉:“私闯别人府邸,不是贼是什么?”
我连忙解释道:“我们真的不是贼,也没有偷东西,可以搜身为证!”
那少女冷笑道:“不是贼就是细作,待我拿了你们,仔细审问!”
说话间,两人打到了屋檐边上,拓跋飞退无可退,挥掌相拒,掌力震得少女身子一软,趔趄退开。
拓跋飞立时收手,那少女目露惊疑之色,旋又合身扑上,拓跋飞侧身避过,反手捉住那少女的胳膊,扭到身后。
少女动弹不得,却问:“你怎么不使内力了?”
拓跋飞嗤道:“你能挨得住我打两下么?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底子这么稀烂,嘁!”
那少女道:“你这小贼蛮横无理,闯我二伯母的琴楼不说,还动手打我!我要喊人来抓住你,等我二伯回来,你看他不揭了你的皮!”
拓跋飞急道:“我说了我不是贼,你别喊人!何况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处处让着你,还手也只用了三成力,怎就成了我打你?”
那少女道:“你先放开我,我们再来比过,你若打得赢我,我就信你!”
拓跋飞放开手,那少女站直了身子,又道:“不过你得用上内力,不然就不作数!”
说着,她再次发起进攻,拓跋飞不闪不避,待她攻至,提气凝于掌心,再度将她震退。
少女退开两步稳住身形,不怒反笑:“好了好了,我不喊人。”
她偏头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