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姑姑,对不住,我、我很没用……”小树说着,眼泪零下,泣不成声。
“这话是从何说起?你都没用,我可就不知谁算有用了!”我摸了下小树的脸,也是凉的,便紧拉着他往回走,“走走走,快回去。”
小树抬头看向我,道:“姑姑,我盼有一日,能长成为一棵大树,也为你遮风挡雨……”
我怔了怔,回过神后,粲然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又拉着他复往前行:“好了,走罢。”
回到驿栈,各自歇下。次日清早,伙计在外拍门,道:“姑娘,周公前来寻你,教我来知会你一声。”
我本也没睡下,闻之,像根被压缩后释放的弹簧般蹭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飞奔到门前,一把拉开门:“他在哪?”
伙计吓了一跳,结巴着道:“在、在、在庭院……”
我顾不得梳洗,脚下生风,一阵青烟般飘至庭院中。
周子陵闻得动静,转过身来,对着我定睛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我想了一整宿,太巧了,太像了,也许是天意罢……”
我又是慌张又是迷蒙:“什么?先生此言何意?”
周子陵未多言,沉默片时,道:“我允你所求之事。”
我激动得差点尖叫出来,哆哆嗦嗦地道:“你等等,就等一小会儿!我去梳洗更衣,我很快的,马上就来,咱们这就去……”我自觉失言,忙又顿住,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东临君?”
“家师不在郢都。”周子陵道,“他去匡庐山避暑了。”
我未作多想,立马道:“那我去匡庐山找他。”
周子陵压低声音,沉声道:“黄夔务求置黎砚于死地,未防有人从中作梗,已将黎砚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你若能说服家师出手,自然可保黎砚。但……唉……”他面带愁容,为难地道:“也不知我此番是对是错……你自去匡庐山罢,见到家师后,莫跟他提起我,我不想担是非。”
我点头道:“我明白,你已帮了我大忙,我不会再给你平白添麻烦。”
周子陵道:“还有一事,十分要紧,你须谨记。家师喜静,你一个人去见他,千万莫带旁人,惹恼了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他也不像我这般好糊弄,在他面前,莫说谎话,莫说谎话,莫说谎话。你绝不会比他知道的更多。记下了么?”
我不解地问:“什么叫‘我绝不会比他知道的更多’?”
周子陵道:“不要问,记住我说的话便好。”
“好。”我应了声,又问出一桩疑惑之事,“东临君不喜女子,我去见他,会否不妥?不若我遣——”
“家师确然不喜女子,但也不喜男子。”周子陵无可奈地笑了一笑,“他只是不喜欢‘人’罢了。听我的,你自己去见他。”
我郑重地道:“好,我记下了。”又诚恳地道:“谢谢你,周大哥。”
周子陵怔愣片霎:“你唤我什么?”
我心里喜悦,面上带笑,甜甜地唤了声:“周大哥!”
周子陵平素一副浪荡痞相,这时看我,却是眼神磊落、胸怀豁达,旷似高山流水:“既然你唤我一声‘大哥’,我周子陵也不客气,就认了你这个妹子!哈哈!”
言罢,周子陵行出驿栈,策马扬鞭,洒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