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大晚会结束后,我们协会的人加上王子虔,浩浩荡荡地出了大会场。迎面撞上一男一女,面色不善,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个男生戴着眼镜,长相斯文。那个女生身材玲珑有致,浓妆艳抹,年龄不大,风尘气十足。那男生拧着眉头盯着我,那女生则怨恨地用目光刮着我的皮肉。
我浑身一个激灵,暗暗反思:他们是谁?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
那男生神情沮丧地说:“黎墨,你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我试探地问:“同学,你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的?”
那男生一下子白了脸:“黎墨,两个月前,你还和我拥抱接吻,现在,你问我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的?”
那女生火大地骂道:“哥,你跟这种贱人客气什么?”
大会堂门口,人来人往,她这一声又喊得很大声,一下子吸引了大量人围观。
那女生非但不知收敛,见围了人,反而声音更洪亮、表情更夸张地骂了起来:“臭婊|子,你又换新玩具啦?这次眼光不怎么样嘛,挑了个有精神病的呀!你们家是准备承包精神病院了吗?哈哈!可笑死我了!”
我心猛地一缩,第一反应不是去收拾那女生,而是看向慕星湖。
他敛了眸子,垂头不语,手攥紧了袖口,微微颤抖。
我心中绞痛:“学长……”
那女生见围得人越多,骂得越兴奋激动:“别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蛋,又有几个臭钱,就不把别人当回事!就随意践踏别人的心!你嚣张什么?我告诉你,你他妈就是一个被一群男人玩烂了的臭婊|子!下贱货!大家来看看,台上是仙女,台下就是这么个货色,别都被她骗了!”
“啪”的一声。
王子虔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健步冲上前,狠狠地抽了那女生一耳光:“老子生平第一次打女人,老子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见你这么欠打的女人!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
王子虔这一巴掌,将围观人的情绪烘上高潮,引来越来越多的人。
那女生捂住脸,尖叫着哭了起来:“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王子虔怒极而笑,反手又打了她一耳光:“老子管你爹是谁,老子打的就是你!看黎墨好欺负,挑软柿子捏是吧?来,你捏个试试?”
那男生赶紧上前,将那女生护住:“虔哥,我妹妹小,不懂事,咱俩兄弟一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跟她计较了。”
我只觉从小到大,从未如此难堪过,就像被人剥光衣服,丢在闹市中,我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这千夫所指的阵势。
慕星湖咬紧嘴唇,面无血色地冲出人群,我大喊一声“学长”,赶紧追了上去。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也没闲心去想。
我只是很怕,很怕,怕再也抓不住他。
我追了慕星湖许久,一直追到他家门口,他开锁进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疯了一样拍门:“学长、学长、学长,你开开门,我求求你,学长……”
他的声音从门的另一侧传了过来:“黎墨,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口袋里的电话不停地响,王子虔和会长轮流打,我没有一点心思和他们说话,直接关了机。
“学长,学长,你不要、不要跳楼好不好?”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顾不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想到什么,都一股脑往出倒。
过了半天,他回了一声:“嗯。”
我背靠着门坐了下来,不知发了多久呆,这才找回些理智,将手机开机,见五六十个未接来电,心中愧疚,赶紧给会长和王子虔各发了一条短信报平安。
短信刚一发出去,王子虔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阿墨,你吓死我了,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呢?”
“钳子,我没事,我在学长家。”
王子虔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那个女疯子,我替你料理。”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王子虔又说:“韩雁峰就是上次咱们在酒吧喝酒,玩真心话大冒险,让你找个陌生人去表白,然后你就找上他了。想起来了吧?”
我想了想,隐约记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段时间在疏远慕星湖,去外面厮混得比较频繁。但是在那种场合,只要是老玩家,都默认一个规矩:出了这个门后绝不纠缠。别说玩大冒险表个白,就是酒后乱个性,那也彼此无碍。
可韩雁峰偏就较了真,不知从哪弄来我的电话,数次想约我吃饭看电影,我每次都拒绝了邀约,本想着冷冻他几次他就知难而退了。
谁知道,却闹出今天这么一出大戏。
“嗯,想起来了。”
王子虔叮嘱道:“不过你小心点,那小子的爷爷……算了,总之,有点难缠,咱们别惹得好,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