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五峰之上,是么?”
赤贯如数家珍地颔首道:“我们九华宫在无为峰,天若宫在无色峰,北冥宫在无相峰,太辰宫在无念峰,东皇掌门住在无情峰。无为峰离无情峰最远,我只拜师那日远远瞧见过东皇掌门一回。”
“你去过琼州岛和空明岛么?”
“不曾去过。”
“咱们渡江去南岸。”
“得令!”
耳畔风声呼啸,屋宇阁楼飞速倒退,虚如幻影,我不禁感慨道:“赤贯,你年纪轻轻,武功竟这般了得,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赤贯毫不犹豫地道:“好!”旋又犹豫道:“可是我好像不能收夫人为徒。”
“为何?”
赤贯为难地道:“夫人是我的主人,又怎能做我的弟子?这不是乱套了么?”
我有心逗她,故意道:“我既是你的主人,那我说的话,你听是不听?”
赤贯大力点头:“自是要听的!”
“我若是命令你收我为徒,你当如何?”
赤贯想了想:“那我只好收夫人为徒。”
“我若是命令你不许夺太一剑,你当如何?”
赤贯脚步猛地顿住,颤声道:“夫人可否不要下这个命令?”
“为何?”
“夺回太一剑,重振九华宫,是师父的命令。”
“那你是听你师父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赤贯郑重地道:“我都听。”
我试探地道:“若我教你为我保守秘密,可东临君却要你说出我的秘密,你说是不说?”
赤贯想了又想,几欲哭出声来:“我、我不晓得。”
我叹了口气:“天色晚了,快些走罢。”
赤贯闻言,长长舒了口气,咧嘴一笑:“夫人要去哪?”
我将目的地的所在说与赤贯,她当即了然,负着我飞檐走壁,不多时便至屈湘儿的住处。只不过我二人不是被主人开了门迎进来的,而是不请自来、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人家的屋顶上。
彼时屋外拴着一辆马车,屋内隐约有说话声,原是有客到访。
我不愿打扰,便向赤贯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带我到一旁去。待客人离开,我们再登门。
正在此时,忽地传来“砰”的一声大响,屋内的人似是起了争执,情绪失了控,尽管压抑着,声音仍是扬高起来,清清楚楚地钻入我耳中:“师妹,今日你若不将话说个明白,我断然不会放你走出这扇门!”这是萧亦城的声音。
好奇心作祟,我鬼使神差地蹑足附耳,屏息凝神,作了窃墙角之人。
一阵沉默后,屈湘儿的声音低低传来:“师兄,时至今日,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曾生过半分愧悔之心?”
萧亦城嘶声道:“愧悔?我手里握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旁人不清楚,你难道也不清楚么?我最不该有的,便是这等无用更无益的情绪!”
屈湘儿笑出了声,那笑声中,却尽是心灰意冷的失望:“师兄,我以为我是最懂你的人,可现在看来,我最不懂的人,便是你。”
屋内传出一通砸罐摔碗的噼啪声,以及男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你以为什么?你说过,若有朝一日世人皆背弃我,你屈湘儿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身旁!可你今日是怎样对我的?我难道是石头心么?”
“师兄,你也莫恼,你既问缘由,我便告诉你。”屈湘儿说话的声音又低又缓,可语气里却透着破釜沉舟的果决,“你可还记得十三年前,你在亡妻坟前与我说过的话?或许你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可我每一字都记得。”
萧亦城沉默不语,屈湘儿顿了顿,道:“你说,你想创造一个,教像她那样柔弱的女子们,可以活下去,可以不被欺凌,可以安心抚养孩儿,没有战争和杀戮的世界。连你自己都说,这梦想很荒诞,可你不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倾尽所有,也要帮你实现它。”
“我用一生的幸福铺平你的仕途,我出生入死随你征战沙场,我无怨无悔。”屈湘儿的声音几度哽咽,一字一字地拷问道,“如今你身居高位,有能力改变这乱世,可你又做了什么?”
“萧亦城,我问你,当你传下屠城的密令给仇仲时,可曾想起你的发妻?可曾想起她是怎么死的?”
我愣住了。
屈湘儿低泣出声:“那是十七万条性命啊!”
“此事你如何知晓?”
“我见过仇仲了。你放心罢,他对你忠心耿耿,为你顶罪赴死,却仍守口如瓶,连半句不利于你的话都没说过。”
沉默良久,萧亦城方开口道:“屠城之令,是我下的,我不瞒你。”
“我如此做,是为了楚国。”萧亦城的声音沉如深渊,“楚国伐越,供给线过长,越国虽遇困顿,但根基深厚,若不速战速决,楚国必定战败。武林城固守难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