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般从他身上跳开,草草系上腰带,穿好衣裳,仓皇而去。
姒仲禹再驾临牛金宫,是两日后的事。
用罢晚膳,他令众人退下,将我抱进怀里,又亲又摸,温存一番,附耳问道:“恼我前日没如约而来么?”
我冷然道:“没有。”
姒仲禹略笑一笑,也不多言,捉了我径往内室走。
片刻之后,我从余波里睁开眼,姒仲禹用一种贪婪无餍的目光凝睇着我,轻叹道:“墨儿,你真美……”
从圣境落回凡俗中,屈辱、羞耻、愧疚、惭怍等情绪立时攫住了我的心神,我别过头,不去看他。
他俯下身,寻到我的唇,抚慰般轻轻地吻着,再兴云雨。
事毕,姒仲禹躺在床榻上,略事休息,便即起身,穿好裤子,仍是衣冠齐整,纹丝不乱,临行前道:“今日表现得好极,过几日,我还来。”
我见他那副神情姿态,活脱脱是刚狎完妓的嫖客,不由气苦:“你当牛金宫是娼馆么?”
姒仲禹挑了眉梢:“是又如何?”言罢,扬长而去。
几次三番,莫可奈何。
姒仲禹频频来牛金宫,即便从不过夜,难免招人闲话。他是晋王,而我名义上是晋国公主,霸占本国公主,有悖伦理,传将出去,于他声誉有损,落下荒淫之名。他是位王,即使不在意我的感受,安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我以此为由劝诫他,他却不屑一顾,言之凿凿地道:“中冓之言,不可道哉,如可道也,言之丑矣。宫墙里的肮脏事太多了,咱们这档子破事儿,算得甚么?”①
晓之以理行不通,我便又动之以情,道:“你已不能纳我,难道要这般困我一辈子?女人于你,犹如汪洋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苦为我冒大不韪?”
他断然道:“兴许过几年,我便腻了你,不是不能放了你,但是现在,我兴致浓得很,你想都不要想。”
我说得多了,他听得破烦,索性拿嘴来堵我的嘴,教我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有时候,看着高高的宫墙,我不禁嘲笑自己:心比天高有何用?还不是活成了宫墙里的一桩丑闻。
注:
①摘自佚名《诗经·鄘风·墙有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