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诸葛熠脚下有些站不稳,他连忙扶住桌案,只觉得脑中一团混乱,耳边还有无数蜜蜂在飞舞,嗡嗡直响。
大雨伴随着雷声而来,落在屋顶,打得瓦片啪啪作响。
好半响,诸葛熠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他踉跄着走到临川面前,抓住他的胳膊问:“你在胡说,她怎么会遇刺?”
整个大邺国有何人敢对她下手?
“皇上,臣说的都是真的,襄阳郡主游历滁洲之时失去了消息,臣派人前去查看,这才得知当地发生了行刺事件,襄阳郡主和青荷、紫罗皆遇刺身亡了。”临川回道。
诸葛熠松开他,摇晃着后退,“不会的,她不会出事,朕与她还有三年之约,她怎么能出事?”
“皇上!”临川扶住他,哀声劝道:“您请节哀!”
诸葛熠一把推开他,“节哀什么?她一定没事!”
没有亲眼看到她的尸体,他绝不相信她死了。
“她在哪?朕要见她。”诸葛熠急问。
临川道:“刺客行刺时正在一条河边,襄阳郡主主仆受伤落水,尸体被河水冲走,至今尚未寻到。”
“没有尸体,她定还活着!”诸葛熠点点头,很是笃定自己的猜测,“她一定还活着!朕要去寻她!”
诸葛熠冲出门去,临川急得追出去,“皇上,现在正下着大雨……”
冒着倾盆大雨,诸葛熠没有一刻停留的赶去了滁洲,而滁洲与京城却是两片天,此时正艳阳高照。
陆辛月出事的河边有官差在打捞,当地的官员见诸葛熠亲自来了,吓得跪了一地。
一个郡主在管辖范围出了事,他们已经觉得头顶悬着一把刀随时要落下,如今一国之君都亲自来了,他们只觉得脑袋在脖子上摇摇欲坠。
“找到郡主了吗?”诸葛熠风尘仆仆,却并未梳洗更衣,看着已经被搅得混浊不堪的河水,急问。
一个官员硬着头皮回道:“回皇上,臣等已经命人打捞了数日,并未发现郡主,不过,捞到了这支发钗。”
诸葛熠接过发钗,发现是她幼时救他时遗失的那支,当时得知发钗是她的后,他就将发钗还给了她,而如今,她又将发钗留下,人却……
“继续加派人手找,一定要找到郡主!”诸葛熠紧紧握住发钗,高声命道。
官员们连声应是。
只是一连找了半个月仍是没有找到陆辛月的踪迹,而整条河连最底层的淤泥都被挖了出来,诸葛熠也在河边守了半个月。
临川怕他扛不住,劝道:“皇上,郡主怕是已经被水流冲入江中……请保重龙体啊!”
河流尽头是一条名为断魂的大江,那大江中有一条怪鱼,连活人都食,若有人落水定然魂断江水,因此而得名。
如果陆辛月的尸体被冲入江中,怕是已经尸骨无存。
“如果在江中,那朕就亲自下去找!”诸葛熠不但没有罢休,反而朝断魂江而去。
临川懊悔万分,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嘴巴,爬起来和初七一起追了上去,若因为他的一句话害得一国之君以身犯险,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诸葛熠真的跳了断魂江,但他在江中寻了一日也未寻到任何关于陆辛月的踪迹,倒是把那条吃人的怪鱼给引来了,诸葛熠便真的以为是那条怪石鱼吞食了陆辛月的尸体,一怒这下将那条怪鱼给杀了。
当时当地的官员都跪在江边瑟瑟发抖,临川和初七也提着心跪在江边,诸葛熠下了死令,谁也不准下水,他们不敢违抗。
因而众人看到了这样一幕,诸葛熠手握匕首红着双眼屠杀了那条食人的怪鱼,怪鱼和他的血几乎将半个断魂江的水都染红了。
诸葛熠全身是伤的从水中上来,没走几步便倒在了地上,他是体力耗尽,身体虚弱导致的晕撅,也是看不到陆辛月后绝望倒下了。
诸葛熠病了,这一病就病了数月,他一直在后悔,当初如果听临川的早点将心意告知,又或者将她强留在身边,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他怪自己没有暗中安排人保护她的安危,他以为天下尽在手中,她是绝对安全的,不管走到哪里,有他这个皇帝在位一日,就没有人敢动她。
可是他错了,他大意了,他算漏了还有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竟趁他不备之时,朝她下了手。
他后悔当这个皇帝,如果他当时就丢下一切陪在她身边,陪她去游历天下,她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冰冷的河水中。
她落入水中的那一刻一定非常绝望,可他却不能在她身边。
他甚至都找不回她的尸体,连个墓都不能为她立。
他简直该死!
滁洲那边未再寻找陆辛月的尸体,诸葛熠也没有怪罪当地的官员,但是他命临川细查刺客,最后查到了昌宁伯府的头上。
昌宁伯府被抄了,整个昌宁伯府的人都斩杀,唯独留下了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