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云霞中,隐隐透出那寝殿的一角。殿后的山水若隐若现,被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洛疏竹站稳,朝历拂衣抬了抬下巴,“请进。”
历拂衣觉得有几分诧异。
大殿门口一棵树开满了绯色的花朵,那花瓣落到地上,铺了一层,也无人清扫,与天边透漏着些许粉色的云霞相互映衬,显得充满意趣。
这与他想象中洛疏竹的寝殿相差很大。
历拂衣旋即发觉自己有些“狭隘”,又觉得自己不够了解她,他不动声色地朝四下里瞧瞧,暗暗把一切都记了下来。
“你随便坐,有东西给你,我去拿一下。”洛疏竹抬脚进了内室,徒留他一人站在殿内。
历拂衣到底是没有到处走动,他遵循一个“客人”的行事准则,安静地坐在窗下,盯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枝叶发呆。
“这个给你。”
他感觉身后有人,却没有回头,直到一个圆圆的小挂牌从脑袋前垂下来,正好落到他眼睛的前方。
这是一块月白色的玉石,被切成圆形,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只有一些天然的纹路。
洛疏竹绕到他前方,那拿着玉石的手晃了晃,“接着。”
玉石落到掌心里,并没有凉意,反而带着些温暖的感觉。
他摩挲着圆牌,“这是?”
“这是我从月灼姐那里要的,你好好带着,”洛疏竹笑道:“等到这牌子完全变成紫色,你被灵脉里‘遗留’的天雷,就被完全消去了,以后就不难受了。”
历拂衣把玉石攥在手心,抿抿唇,却没有说话。
他一直以为这伤再也医治不好了,毕竟就连麒麟家的雪林也束手无策。可如今,洛疏竹却对他说:“以后就不难受了。”
其实他在乎的不是这道伤是否医好,而是,被人在乎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心。
洛疏竹看他语言又止的表情,以为他心存疑虑,“穆家修习惊雷诀,平时自然也有受伤的时候,这种特殊的玉石,你可能没听说过,但是很有效的。”
“我知道。”历拂衣把圆牌收好,“你给我的,自然是好东西。”
“拂衣,除了这个,”她抬头,收敛起笑意,“关于你的龙鳞……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你觉得,会是谁动的手?”
历拂衣摇摇头,“穆朝旭和厉千霄最有可能,可是他们拿我的龙鳞无用。但也有可能……单纯泄愤。”
他安抚一样拍拍她的手,“别想这个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不过是难看一点,也没什么太多影响。”
他若有所思,声音骤然小了点,“你……觉得难看么?”
洛疏竹不想故意说些违心的“好看”,这只会让他更加在意这个事实。
她偏头想了想,最后说:“拂衣,我在意的不是好不好看,是你受到伤害的事实。我只是希望,你快点找回龙鳞,那本就是你的东西。”
“好。”历拂衣释然地笑笑,“我回天灵以后,也会尽快处理这件事。等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就知道,我的真身有多好看了。”
洛疏竹摇头笑笑,果然,他还是那个历拂衣,有时候自信得令人恼怒,却也有自信的资本。
她问:“明日走?”
“嗯,虽然很不愿意,”历拂衣叹了口气,“但我真的要回天灵了。三百年了,还不知道那边的局势成了什么样子。”
他勾唇一笑,“我总得先把一切安排好,再邀请你去我那儿看看。”
“厉千霄他……”
洛疏竹本想再多问几句,但看着他眉目张扬的模样,又觉得没必要“扫兴”,她及时收住话头,硬生生地转了个话题,“……他和你真的很像,我说的是长相。”
“是么?”历拂衣说着便起身,做到洛疏竹旁边,然后他猛地凑近,“你再仔细看看呢?”
“双生子,再仔细看也像。”
“那我教你一个分辨方法。”他未曾后退,还保持着很近的距离,只缓缓伸手,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右边的衣领里。
洛疏竹被他的举动惊得顿了顿,在将将回神间,听见他说:“我右边锁骨处断过,有些错位,这件事,现在只有咱们两个知道。”
她保持那个动作没敢动,历拂衣却依旧觉得不够,他催促道:“你摸一下。”
洛疏竹想起在人界给他上药的样子。那时候,他上身全都敞着,她也能心如止水。
但时移世易,她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平静地面对这一切了。
历拂衣还再催,洛疏竹长舒一口气,干脆顺着那凸起的锁骨,向内探了探。
果然,那骨头的中央偏右处,小小的凹陷进去一块。
他道:“这一处,厉千霄绝对与我不同。”
洛疏竹迅速地抽出手,她动动身子,疑问道:“若旁边都是人怎么办,我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手……伸到别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