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衣摆不停地“滴答滴答”,她沉默着往外走,看这样子,应该是刚刚落了水。
洛疏竹垂眸往她的方向看,面若桃花,黑发沾了水,粘在她皮肤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是她啊。”虞春芜微微蹙眉,“她怎么又被人欺负了?不会打回去么?”她声音压低:“难道说……示弱也是一种策略?”
洛疏竹别开视线,想要装作是没看到的样子,甚至微微扭头,看向另一边。
她实在是不想和迟婧怀有什么关系。
可迟婧怀却慢慢入了亭子。
虞春芜眯了眯眼,实在受不了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方帕子,随手丢到桌上,也不多言。
她并不喜欢迟婧怀。
因为她的姑姑,正是迟家主迟颂的第一任妻子,二人育有一女,过得还算幸福。可在姑姑去世后没多久,迟颂就即刻大张旗鼓地娶了迟婧怀的母亲。
在虞春芜看来,此举便为不忠,连带着她对迟婧怀,也没什么好感。迟婧怀今日落水,估计也与她姑姑的女儿迟瑶歌,脱不了关系。
迟婧怀却没拿那方帕子,她看向洛疏竹,张张嘴刚要说话,就被虞春芜抢了先,“哎,你可别冤枉我们。你被别人欺负了,可别赖上我俩。”
迟家二女争锋相对,一向不是秘密。而虞春芜则被人看作是迟瑶歌的“帮手”,也免不了沾染是是非非。
她被虞春芜一堵,抿抿唇,好半天才又开口,“洛疏竹,你回来了,我还没恭喜你。”
她神色冷淡,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恭喜”的样子。
洛疏竹叹出一口气,反问:“我回来了,你很不开心?”
迟婧怀明显一愣,旋即又笑了,此处没有他人,她所幸收敛起平素的示弱样子,点头应下,“当然。毕竟,你不是也很讨厌我?”
洛疏竹受不了和她云里雾里的周旋,也不想再听些夹枪带棒的话,直言不讳道:“迟婧怀,我确实不喜欢你,但也是因为,是你先恶心我的。”
她说:“你想要借力穆朝旭压过迟瑶歌,我不理解,但也没阻止过什么。你想怎么‘争取’他都可以,但不该踩在我头上,想要拿我衬托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洛疏竹忽得起身,凑近她,言语间冷了下来,带着点威胁:“三百年前,穆朝旭对我哥哥做的事情,你最好是不知情、也没参与,不然,我就不仅仅是讨厌你了。”
迟婧怀的神色没有变化,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远处穆朝旭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来寻人了。洛疏竹站直身子,朝一旁道:“春芜,我们走吧。”
实在是不想遇见他,影响心情。
“好,快走。”虞春芜一下站起身来,赞同地点头。她也不想被迫充当那两位的爱情见证,拉着洛疏竹的手便往外赶。
他们两个,一个装柔弱,一个装深情,看着让人浑身难受。
“洛姐姐,你觉得她与你哥哥的事有关?”她边走边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怀疑?”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她和穆朝旭……算了,我承认,自己有点草木皆兵。”
“不不。”她摆摆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怀疑迟婧怀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我那位阿姐,她有什么异常。”
她说的阿姐,当然是迟瑶歌。
她补充道:“她们俩斗那么久,算得上知己知彼了。还有,你不必担心欠迟瑶歌人情,这人情算我的,我帮你问。”
“听起来,我没什么理由拒绝。”洛疏竹笑笑,“谢谢。”
“啊呀,你和我说这些。”虞春芜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从前,你救过我的命啊,还帮我了挺多事,我这人,最是知恩图报。”
洛疏竹实在不记得自己帮过她什么,她说的救命,也只是很久之前,把年幼的虞春芜,从海里捞上来了一次。
她转身,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走啦,宴会好像快开始了。”
*
众人已然落座,洛疏竹和虞春芜分开,从后方一路走到洛留影的下首,安安静静地坐定。
桌上摆着些灵果以及样式精巧的点心,壶中的酒水散发着一股股的清香,让人难以忽略。身姿窈窕的舞女在中央旋转,轻纱浮动,自成一片景色,可洛疏竹始终兴致缺缺。
这种场合,通常没谁招惹她,她眼观鼻、鼻观心,手指捻起一块圆滚滚的点心,往嘴里送。
高台上的穆时邈难得多说了几句,她也未曾认真听多少,大抵就是些“解除误会”的场面话。
她的手在扇骨上摩挲,一场虚情假意地你来我往,让她倍感无聊。但她还是适时起身,很“懂事”地和那位二殿下表达歉意,然后两人各怀鬼胎地握手言和。
如今的情况,硬碰硬并无好处,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要她率先低个头。洛疏竹现在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