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剧透。这让白厝想到一些坏东西。有些旁观者不懂得如何礼貌地欣赏一场游戏,他们止不住话头,许多玩家被提早地剧透了结局从而失去一切体验——白厝并不介意南智杰的扮演者没有游戏体验。
但南智杰是另一类玩家,他们喜欢看剧透!这让他们有一种全知全能的错觉,拿着不该拿到的线索破坏其他玩家的体验。“开天眼”。这种行为通常被这样称呼。
白厝很介意其他三名玩家没有游戏体验。
怎么处理,她思考。这些呢喃对守秘人偶尔也能起到作用,禁止旁观者一切发言不一定利大于弊。
宋欣蓉面前的赌狗催促她作出回复,守秘人回神。前面的聊天不用听,只是骗宋欣蓉借钱的三百个理由罢了。最后一条是“我今天拜了财神,晚上一定赢!”
“但是我听过另一个说法,说这里的财神……”她四下看一看,小声对赌狗说,“没有用。我见到有人说,他在一条后巷里面看见一张宣传单,上面写:有另一个真正的财神,专保佑求偏财的人,保佑人一定赢钱。”
“真的?”那人眼睛瞪圆了。
假的。或者说半真半假。一个以财神为主题的恐怖游戏十有八九需要有这样一个负面的财神祭拜流程——毕竟克苏鲁呼唤中大半反派角色都来自邪神教团。白厝对“真正的财神”的存在性基本有把握,但所谓有求必应,以及什么消息来源:编的。
合格的守秘人应当能随时随地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白厝本就没有的对npc的道德底线在面对赌狗时更加地降低了。
她说:“我现在手上钱也不多的,现在顶多能凑出来一千五。你看——怎么称呼?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你如果能找到那个财神,我再努力凑一点钱出来给你。”
赌徒立即拿出手机来加好友,眼睛里写满了“现在就转账给我”:“我跟你说,要是真有了这个东西,我之前亏的二三十个都不算事,嗨,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早晚要知道我是能赚大钱的,前几天我就做了计划,每礼拜赢回来一个就收手……”量词是万。
白厝有一句没一句听着面前赌徒的三年还债五年发财计划。那些呢喃只是持续了很短的一会,现在已经听不见了。
它们理应有一些出现的规律的,守秘人点进玩家视角看:分线时画面也分了两边。
一边是站在地铁站里的南智杰,他应当是尝试过向三四路人问过“能买到管制武器的场所”一事——但是路人同不同玩家搭话,一看外貌属性二看信用值,再就看玩家有无交流技巧。南智杰三样一点不沾,或许语言也不太通。当下他蹲在地铁站角落里蹭充足的冷气,无所事事偶尔刷一刷手机,或许正怀疑起自己角色的设定。
另一边是现在尚在一起行动的任晶、桑伶和佟阳。他们没有听见过那些呢喃。还要幸好南智杰那句话发在系统窗口而非游戏角色的微信聊天,那三个玩家未被他打乱调查节奏。
“真的很抱歉!那是一个我们在电梯里遇到的,可能喝多了酒的神经病,现在已经赶走了!我们只有两个女生!”桑伶隔着门板还在磨嘴皮子,南智杰走之前那一句实在影响游戏进度。
她的百面骰转动:18/70,取悦检定成功。桑伶向佟阳摆摆手,示意他躲到楼道拐角去。
门开了,瘦小的菲律宾女人单手拄着扫把打量着两个姑娘。从门口往里望大约是四五十平米的屋子——在香港不算小了,啪嗒啪嗒声从房间深处传出来:一只很大的萨摩耶吐着舌头出来看热闹。
“哇!”任晶眼睛亮了,“狗!”
“没办法,我也要保持小心,”菲佣这样说,“我没办法给你们先生和小姐们的联系方式,但我可以先给他们发消息问一问。”早先桑伶在反反复复的聊天中已经了解到,这间屋子由两个姑娘同一对情侣合租。
萨摩耶是情侣的,它很乐呵地呼哧。口水滴在打扫了一半的地面上,菲佣低头对它说:“NO!”
“我理解的!你的日程表也很辛苦,每天都比较忙,真的非常感谢你能帮我们!”桑伶道,她有一种车轱辘话说得不重样的本事,“对了呀,这边的这个香炉,你们常点吗?我先前以为只有本地年长些的人会用呢。”
这是另一个预先排演好的问题。蟑螂啃食贡品在这场游戏中已经第二次出现,时晓星认为这条信息或者能够触发什么。
“她真的能知道主人那么多信息吗?”桑伶的扮演者于玩家页面问,“这些菲佣她们语言也不通的。我们为什么不之后和这里的住户聊。”
这似乎有些道理。时晓星只是回:“问问吧,万一呢。”
“我不晓得的,我只在这家做了一个月,日程表里没有提到这个。”菲佣是这样回答的。
“你们看。”桑伶的扮演者发。她带着一致的柔和无害笑容,和那个菲佣道别。
“我们拿到的地址是半年前还在使用的,据说有好几年都是那个地址,”佟阳从转角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