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分不开李莲花,他抱得阿狸太紧,只能从背后给他注入扬州慢的内力,将其心脉护住。可是他功力尚浅,也只能保住他一刻钟的时间。
但是……
方多病抹一抹眼睛,李莲花的脉相比一年前还要糟糕,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末尾。
他虽然不知道阿狸用什么方法替李莲花续命,但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李莲花的命是阿狸救的。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他在阿狸耳边,声音几乎恳求,“我不管你现在是谁,清不清醒,你要还有良心……”
手腕被牢牢抓住,李莲花那只被栾世昌的剑割伤的手死死抓住他。方多病想骂人,他连意识都快没有了,却还本能的护着阿狸。
阿狸渐渐收起眼泪,李莲花拍抚她后背的手力道一下比一下小,最终垂落下去。
在援军的声势鼓舞下,所有人经历了一场过山车似的心境,压抑与愤怒尽数爆发。
等到血战终止,伤痛与疲惫席卷而来,大家第一时间回望那一处,分不清是谁的血,染了谁的红衣。
方多病怒气窜上头顶,含光入鞘,赤手空拳来到长生王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一下一下。
傅衡阳来到阿狸身旁,给李莲花号了脉,抬头,众人看着他晦暗的脸色心中大恸,李莲花现在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栾世昌执剑来到傅衡阳面前,“今日事,所见之人万千,傅军师可想好如何堵住天下人之口?何况她——”他剑尖指向阿狸,“倘若她再生变,没有李门主阻止,当是天下大祸。”
傅衡阳看向阿狸,却见她趴在李莲花肩头,脸上泪痕未干,看上去呆呆的,和方才的样子完全不同。他蹲在来,学着李莲花的样子声音柔和,“李莲花尚有一线生机,我们要尽快把他送到芩前辈……”
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阿狸应当和芩婆在一处,他稍稍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一个漏洞,白碧澄是如何将阿狸从内城带出来的?内城结构每间屋子都有对应阵法,类似一个牢笼。倘若不是自己走出,哪怕是李莲花也不太好强行带人。
或许那时候她便被控制了心神,那个噬心蛊到底没能清除。
傅恒阳思忖片刻,哄道,“让我们带李莲花先去治伤好么?”他不能强行带走李莲花,因为她还有生变的可能。
阿狸闻言低头,看着他腹部被她刺穿的伤口,点点头。
“方多病。”展云飞制止了发狂暴怒的方多病,“你就是把他打死,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
方多病略微清醒,点点头呢喃自语,“不错,李莲花还没死,阿狸身上的蛊也没清除,他还有用。”说罢,回头看向阿狸那处,却发现似乎发生了争执。
阿狸刚松开李莲花,一把长剑便架上了她的脖子。
“栾世昌!别太过分了!李门主还没死,你就对他的女人下手?”傅衡阳气结。
“傅军师,你也知道她是李门主的女人,不是你傅衡阳的!”方多病和展云飞刚落地,就听到这句针锋相对的讽刺。
“你说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时至今日,除了你谁还敢站出来护着她?”
方多病看一眼傅衡阳,见他面色煞白,恨不得撕了栾世昌。他本以为栾世昌只是
榆木脑袋一根筋,没想到竟然如此无耻,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当众泼脏水。
“这里是雍州,我身为雍州刺史……”
“雍州刺史又怎么?”方多病嗤笑道,拿出一块令牌,“我身为当朝驸马,掌公主谕令,栾大人,你可听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情况特殊,日后定当进京请罪。众将士听令,凡护此妖女者,一并就地诛杀。”
“我看谁敢!”夜色中快速掠过一抹身影,叮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击落了栾世昌手中的剑,又集中他手腕穴道,右手随即垂落无力。
阿狸抬头,看着站在身前的人,略感惊讶。
“芩前辈。”方多病惊喜,李莲花有救了。
“栾大人的父兄若见到你今日威风,九泉之下也定当再被气死一次。”
阿狸终于知道李莲花的毒舌像谁了。
栾世昌捂着右手,咬牙不退却,“即便今日芩前辈在,也不能改变什么。”
“哼,今日若不是他们,你早就死了一百回。真以为是你守城有功保住了雍州百姓?”
“我徒儿尚有一线生机,若被你耽误,你这条命我救的了,也能拿回去。”说罢,直接将其他人当空气,拉过阿狸的手转身,吩咐众人将李莲花抬到内城院子里去。
“师娘……”阿狸的声音轻飘飘。
“闭嘴,你的账等会再跟你算。”
芩婆脾气古怪,偏偏除了她没人能救李莲花,而她只让阿狸一人进屋,除了方多病把门,谁也不让靠近。
“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