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
我转过身,马尔福仰着下巴看着我:“早上好。”
“早上好,马尔福先生。”我微笑着模仿他的语调回答。
我其实有点不太确定斯莱特林这帮人是不是如传闻中那样以“优雅”“高贵”为准则,反正看马尔福这做派,他挺乐在其中的。他的彬彬有礼和他在弱者面前跋扈嚣张的样子总是形成鲜明对比,而他本人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然后我们两个人就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他看起来没有什么话要讲了,反而是等着我说话似的。难道他追出来只是为了纡尊降贵地和我说句“早上好”?或者他突然地想起了我们一年级时短暂存在过的所谓“友谊”?
我莫名其妙地说:“那我就先走了,再见。我快迟到了。”
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薄红,拉长了声音问我:“也许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你要去上什么课,杨小姐?”
“麻瓜研究,”我犹疑地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真的快要迟到了,马尔福。”
他又是一脸被噎住的表情。片刻后,他似乎放弃了什么事情一样,泄下气来,嘟囔着说:“那好吧,再见。鉴于你快要迟到了。”
我于是拔腿狂奔起来,途中经历了不下三次惊险的楼梯易位,才堪堪走到麻瓜研究课的教室,在门口撞上了赫敏。
看样子,她也是狂奔而来的。
我们两个人都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望着彼此,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麻瓜研究是一门不怎么受欢迎的选修课。那些来自麻瓜世界的小巫师们认为自己足够熟悉麻瓜,而从小生活在魔法世界的孩子们也不认为有必要研究麻瓜,除了少部分麻瓜爱好者。
赫敏却选了这门课,理由是“想以另一种新的视角来钻研自己熟悉的事物”,我认为这很有趣。我选这门课的原因也很简单——研究麻瓜为什么没有魔法,正可以帮助理解研究巫师为什么有魔法。
但到目前为止,我们两个都有点失望。我和赫敏都知道,现在的麻瓜世界已经有了一种叫做“互联网”的东西,而课上老师给我们展示的永远是有线电话、电灯泡和蒸汽机。甚至老师并不了解什么是生物学和物理学,并认为那都是“麻瓜们企图模仿魔法但失败了”的学科。
我一边按照老师的提示在笔记上写下使用麻瓜电梯的正确方法,一边神游天外,思索着如何自然地躲掉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也许装病?但是只需要庞弗雷夫人的一个检测咒语,就可以知道我有没有真的生病……
赫敏戳了戳我的肩膀。她悄悄地说:“玛丽,我才发现你今天打扮了自己。”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苦笑道:“是帕德玛和黛拉。她们听了那面镜子的谗言——你还记得吗,帕德玛上学期买的那面会说话的镜子。”
“虽然我为你感到悲惨,但是,”赫敏憋着笑说,“玛丽,你看起来真的美极了。”
“谢谢,”我翻了个白眼,“但我相信过人的智慧才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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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最需要担心的并不是如何躲掉卢平。看起来卢平才是那个用尽全力躲避我的人。
我落座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角落里,突然教室后方传来一阵骚动。我眼睁睁地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到讲台上,用他那低沉的嗓音非常具有威胁意味地说:“你们的卢平教授因病请假,我来替课。”
他把“替课”两个字说得像是要杀人。我瞪着讲台上的斯内普。他怎么又来替课?上学期他就为卢平替过不止一次课。
我甚至怀疑这次卢平的病是出于某些和我一样尴尬的原因——如果我是那个不小心伤到学生的教授,我也会闭门不出好几天的。
斯内普瞥了我所在的这个角落一眼,然后让我们翻书到课本的第501页,开始用平缓的语调讲解格林迪洛。
直到下课,他都没有再看向我的方向,像是根本不存在我这个人一样。
我惴惴不安地记下他留的作业,抓起书包就跑,然后在门口看见了一脸不耐烦的德拉科·马尔福。
“嘿。”他刻意看着我说。他的灰蓝色眼睛盛满了矜持的笑意——说真的这个人到底怎么啦?一天之内马尔福已经主动找我打了两次招呼。
以前那个完全无视我和我擦肩而过、只在圣诞节送个贺卡的马尔福呢?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他决定和我“重修旧好”。
我只好说:“嗨。”我注意到他旁边的帕金森在威胁地瞪着我。
这时候又有人经过了我,“嗨,玛丽,发型不错。”
我对上了哈利·波特的视线。他看见我身旁的马尔福,顿了一顿,然后立刻拧起眉毛。马尔福抱起了双臂,脸色也变得很差——糟糕,谁都知道他们两个素来有些矛盾——赶在任何一个人说出什么让场面更加失控的话之前,我嘟囔道:“谢谢你哈利,但我还是更喜欢我原来的造型